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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与他解了那生死契嘛?”叶白衣攥紧了拳头。

    “不能,那是我欠他的,欠四季山庄的,这几十年藏头露尾的活着,我累了,就算只有这二三载,能如真正的人一般坦坦荡荡的来人间走一趟,神死道消……也值了。”说完他便抬步离去,只留给叶白衣一道愈行愈远的背影。

    这个雨夜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恍惚震惊的不止有被抛下的叶白衣,还有那个注视着凭栏远望的颀长身影踌躇不敢上前的温客行。

    “你还有……多长时间?”良久,温客行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两步,轻声问道。

    “两三年总还是有的。”本来就不该抱有希望的,难道不是吗?周子舒对自己的生死已经坦然面对了。

    “阿絮……”

    周子舒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想怎么劝他听叶白衣的安排,多活两年,所以率先一步说道:“老温,这种蠢话别人说得,你说不得。”

    温客行垂下双眸,踟蹰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他……他真的一时难以接受他的阿絮……只有不到三年的寿数。

    “周子舒!”你能不能活下去,多活两年也好啊,温客行的眼角都红了,声音颤抖。

    “若废了这身武功,我还是我吗?既然不是了,何必活着。”这一身武学是他走过十多年的倚仗,是证明周子舒是周子舒,而不是个废人的最后念想。

    温客行不太能理解他这种宁愿只活三年。也不愿废去一身武艺的执着,在他看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下去,才能有希望不是吗?

    “可是你首先得活下来呀,你活下来了,天下之大,我总有办法恢复你的武功的!”他激动地揽住周子舒的双肩,他想让他活下去!

    周子书却笑得坦然无畏。

    “宁可肆意妄为的活10天,也不违逆本心的活10年。”他的骄傲不允许为了苟且偷生而成为一个废人。

    “还好,时间还够多,够我们把天下的精酿品尝几轮了!走!”周子舒不想再拘泥于这些无可解的问题了,他想拉着温客行一起去喝酒,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但却被温客行一把甩开。

    “我明白!我自然比谁都明白,我就是觉得有点好笑……”温客行突如其来的无力伤感将他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改变不了周子舒的想法,就像改变不了他自己的命运一样,无能为力……

    “我小的时候常常因为贪玩不练武功,和父母赌气,我父母总是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长大了想再练武功便晚了,我便回嘴说等长大了再想掏鸟蛋打弹珠,可也晚了呀,原来我这一生,来来回回,还是不合时宜……”温客行的眼圈红了,声音抖了,人也颓唐了,那心丧若死,怨天尤人的样子比周子舒这个命不久矣的人还要绝望无助。

    “想玩的时候玩不成,想练功的时候没人教,想要的东西要不起,想留的人……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