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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客行听到这里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听不得周子舒命不久矣的遗憾,着急辩驳着叶白衣竟然答应了他的请求,以那老怪物见多识广的阅历,定有办法救他性命。

    但周子舒却没有十成的希望,他甚至打算着不管结局如何,等叶白衣回来就让他逼白衣与自己解了生死契,让叶前辈带老白回长明山,他不舍得连累白衣与他一起共赴黄泉。温客行也好,白衣也好,张成岭也好,他都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着,替他活着也为自己而活。

    白衣听到周子舒的盘算,眼皮就是一跳,刚想推门而入,告诉周子舒,他白衣决定的事,他白衣要走的路,没人能逼他,说好了是生是死都要陪着他,便是死路也跟他一起走,不要像他师父一样,再抛下他一个人自己潇洒解脱,但他一回头脚步却猛然顿住。

    温客行鼻头一酸,他情不自禁一把拥住了这个在他面前坦露柔软脆弱的青年,这是他的阿絮呀,温客行怎么舍得他伤心落泪,怎么舍得他英年早逝,他紧紧抱着他,像周子舒曾经安慰他那样,一下下拍着他的脊背,忍着哽咽,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阿絮……师…兄……就当是为了我,为了老白,为了成岭,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好吗?我们要相信叶白衣,那老怪物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周子舒被他热烘烘的怀抱包围着,眸中渐渐泛出水光,靠在他怀里,听着这人在耳边天真的絮絮叨叨,刚才被绝望愧疚摧折的心神缓缓松懈,竟有了些困顿,那落在背上的宽厚手掌,像是浸透了皮肉,温暖了他冰冷的血脉,浸入了凉透的心脏,带来了一丝余温,也带来了一点慰藉。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依旧是那般坚定温柔,他在温客行耳边小声说着:“师弟,你能回来,你能认我,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你与师父只有师徒之名,并无传道之义,但他老人家却始终放不下你,师父在天之灵若看到你回到四季山庄,肯定会很欣慰的。”

    温客行抱着周子舒的手臂有点僵硬,下巴蹭了蹭他的肩头,很是胆怯的说:“秦师父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把鬼谷谷主带回四季山庄,会不会半夜托梦骂你呀?”

    “怎么会呢,四季山庄没有鬼主,只有温客行,师父他最是个明事理,心肠又软的人,怎么会怪你呢……”

    他俩就这么拥抱在一起,像是冬夜渴求温暖的小兽般彼此暖热着,絮絮叨叨,彼此安慰着对方的心伤,包容着对方的不安和愧疚,似一对相向而行,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终于找到对方,回到了栖身的住所,窝回温暖的床褥,安然入睡,梦中再无风霜雨雪,只余一片暖阳。

    直到周子舒睡熟了,温客行才缓缓放开了拥住他的手,悄悄起身,为他盖好了被子才小心翼翼推开房门,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凭栏望月的白衣。

    也许是周子舒陷入自责中,无暇顾及外面的动静,但温客行却在白衣刚走过来时,便发现了他的行踪,但当时他满心满眼都是周子舒的怆然,直到把他的阿絮安抚入睡,他才有心思出来看看。

    白衣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并不意外会被人发现,他只是望着轮皓月,清清冷冷的说:“老温,你去过晋州,去过西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