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姓白,白衣,久闻晋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龙章凤姿,气度不凡呀。”白衣拱手一礼,虽说着客气话,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原来是白仙师,孤王还要感谢仙师这一年来对子舒的照顾。”就连周子舒身负七巧三秋钉都能被他照顾的与常人无异,这剑灵的手段可真是非同一般呀,晋王这般想着态度也就越发和气了。
“不敢当,保护主人是白衣分内之事。”对晋王的势在必得的目光,白衣很是抵触,只清清冷冷的回复一句,便负手立于周子舒身后不再言语。
“子舒啊,你这位剑灵的脾气就是这般清冷不近人情吗?”白衣越是不配合,晋王就越是感兴趣,他笑看周子舒,语气亲昵熟稔极了。
“白衣他脾气一向如此,还望王爷莫要见怪。”周子舒只微微颔首。
“见怪?孤王哪里敢见怪呀,只是子舒,是孤王待你还不够好吗?恩宠信重,一人之下,你竟将白仙师的存在瞒的滴水不漏,真是让孤王寒心呀。”晋王轻啧一声,虽说着责怪的话,但语气却平静的很。
周子舒只是笑而不语,并未接茬。
“说这些干什么呢?孤王是为你们二位接风洗尘的,随我来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一坛好酒。”晋王见两人伫立在厅中,气氛有些沉郁,索性退后一步,将他二人引入席间,酒桌上总是最好谈事情的。
周子舒与白衣对视一眼,两人先后走入厅内,看着晋王亲自用银锤敲开一个小酒坛的泥封,擦净坛口的浮灰拿起来还晃了晃,说道:“这就是青鸾别院的那坛酒。”
周子舒闻言看着那酒坛的目光很是复杂,见晋王将那坛十年的陈酿,倾倒进酒壶中,随着酒液倾洒,醇厚的酒香也渐渐弥漫开来。
“年深日久,已然成浆,已经装不满两壶了。”晋王晃了晃那酒坛,见再也倒不出半滴酒,还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句,端起一个酒壶递到周子舒面前,见他不接,又往白衣面前递了递,白衣也没搭理他,这让晋王有些没面子,但也只无奈轻叹一声:“那时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十年为期,十年之后还是我们原班人马,还在那个小院儿,把这坛酒起了,喝掉。”
周子舒只闻着那酒香,就仿佛重回十年前他们亲自埋下这坛酒的青春岁月,酒还是那坛酒,但人已非当年了。
他长叹一声:“原班人马?哪儿还有什么原班人马?允行远赴边疆,青鸾自缢而亡,七爷遭你鸩杀,九霄战死潞城,那间院里,就只剩下你我了……”
当年志气相投,把酒言欢,共展鸿图的至友,或走或亡或死生不复相见,时间如流水,却也磨不平岁月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