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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重陈酿,人重故交,孤王曾经以为你死了也好,所谓称孤道寡,王者路上难免孤独。”晋王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陈酿,似在忆往昔般慨叹着:“但是自从知道你又出现在岳阳城外,武功无损,活的好端端的,那时我这心里分明是高兴的很呀,说说吧,你是怎么在七巧三秋钉上做的手脚,是白仙师暗中相助吗?竟连鹏举都瞒过去了。”

    周子舒攥着那个空了的鎏金酒杯,只清清冷冷的说:“七巧三秋钉,没有手脚可做,我只是换了一种方法,将七颗钉子每隔三个月钉下去一颗,让它渐渐长在肉里,与血脉融合在一起,这样便可渐渐适应断筋截脉之苦,即便立刻完刑,也不会变成不能说不能动的烂肉,武功还能剩下几成。”

    周子舒的一字一句仿佛是打在白衣身上的七窍三秋钉,疼得他心口发颤,也将他的无能为力坦露无遗,他伸出手掌,迟疑地搭在周子舒的肩上,但他冰凉的手心却没有带给子舒半分温暖,就像那十年一样,无所作为。

    晋王倒酒的手顿住一瞬,便重重撂下酒壶,似咬牙切齿般说:“十八个月!你让自己遭受了十八个月这么要命的苦!为什么?你若想叛离本王,直接悄无声息的离开本王的视里即可,为什么你要折腾这一出?!”

    “七窍三秋钉之刑是我立下的规矩,那些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这么做的,如果我一人例外,九泉之下我对得起谁?!”周子舒感受着肩头的冰凉,心也似沉到了谷底,听着晋王这事后诸葛的不愤,怒火就已着灼烧五内。

    “九霄之死是个意外,你以为我不遗憾吗?你如此自苦又有何意义呢?九霄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比我更痛苦!”直到现在,晋王还一厢情愿的以为周子舒是因为秦九霄之死意志消沉,才背判于他。

    周子舒握着酒杯的手都抖了。

    “九霄的死是个意外?那我四季山庄七十九个兄弟呢?也是意外!”

    “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终究阵前亡!”

    “呵…呵呵…刀剑无眼,生死有命,你倒推的挺干净啊。”周子舒看着他那理所当然的神情,听着他风轻云淡的语气,仿佛那些凋败于他眼前的人命,只是为晋王铺向九五至尊之路的阶石。

    而晋王却不想跟他再纠缠于这些已经亡故的性命。

    “周子舒,你是不是忘了天窗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你想为这个暗世引进一丝天光,为苍生祈福,为万事开太平,这些人牺牲的意义你不明白吗?而今,孤王马上就要把这个腐朽的乱世烧成灰烬!你怎么能缺席呢?”

    “那韩英呢?”

    晋王听到周子舒的问话,仿佛听了什么一个天大的笑话。

    “孤王跟你聊大义,你却在跟我提韩英,他算什么东西?一个卑贱的奴隶之子,也敢在本王面前卖弄,不过要不是这个愚蠢的家伙自投罗网,本王也不能这么快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