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阎王这话就太客气了,您不是都算到了我会来吗?”白衣顺着秦广王的指引,慢慢走到殿中一角的暖阁内,与那人相对而坐。
秦广王笑的意味深长,而白衣却淡定的很。
“仙君这话说的倒像是本王有意谋算什么。”秦广王替白衣斟了杯清茶。双手递到他面前,态度倒是恭敬的很,只是他眼底的胸有成竹,却让白衣有些不舒服。
被算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白衣接过茶盏,只抿了一口,便放到了手边,面对秦广王直言不讳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生死轮回之事可有回旋的余地?”
“仙君这话就说笑了,轮回之事皆有定数,寻常凡人的生死本王都无法插手,更何况是仙君呢。”秦广王亦如他初见时那般的温和有礼,对白衣的直言不讳颇为包容。
“我真的不能投胎转世吗?”白衣微蹙眉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仙君所苦恼的是您无法投胎,还是无缘跟那个凡人相守相伴呀?”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像秦广王这样活了万八千年的老鬼。见过的仙妖鬼怪都如过江之鲫,自然能轻而易举一眼看破白衣的心思。
白衣被戳破了心思,却没有羞恼之意,反而浑身放松的靠入舒适的软椅中,很直白的说:“没错,既然我的命数已经定下了,就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留怀章在地府做事,挂个官职。”
这是他想的办法,既然他自己没有办法投胎,怀章又不忍心让他一遍遍的去人间寻找他的转世,饱尝相思长生之苦,思索再三,为求万全,也只剩下让怀章挂入地府编制,摆脱轮回道,以鬼修仙。
“既然仙君如此坦率,那本王也就不卖关子了。”秦广王虽然笑容和蔼,却也摆出了就事论事的架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娓娓说道:“地府专司因果轮回之事,审判生死善恶,能在地府为官的差吏,生前或是为善一方的大功德者,或是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忠臣悍将,陛下为彰表其功德,会斟酌再三,择优甄选合适的人才,留任他们在这里积攒福泽,待服任期满后,方能证得金身,飞升上界。”
“您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说地府官吏的名额少之又少,而条件又极为苛刻吗?但事事无绝对,水清则无鱼。说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才肯给秦怀章开这个后门?”秦广王人老成精,白衣也不是个傻的,堂堂阎罗王能耐下心思等他自投罗网。又将地府阴司之事说的这般事无巨细,甚至隐隐有抬高吹捧之嫌,绝对不是闲的没事干,就不知道这阴司地府所图何事了。
“仙君可要想好了,有得必有失,就为了那个凡俗男子值得吗?”见白衣如此坦然,秦广王反倒有些不落忍了,这小仙君年纪不大,心思也单纯的很,他们这般费心算计到真是小人行径了。
“值得与否是我的事,用不着你老人家费心。”白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进软椅里,神态慵懒闲适,反正是他有求于人,都走到这一步,只能任他们予取予求了。但直觉告诉他,这老鬼虽然算计他却不会害他。
秦广王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到白衣面前,白衣接过有些不明所以。
“地府所求之事,皆在这玉牌之中,仙君置于额头,便可看到陛下神识,陛下会跟您说明的,不过小仙君您可要仔细听,听懂了想通了,再做定夺。”想不到事到临头,反倒是秦广王有些于心不忍,再三强调这事情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