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地知半个小时前就离开医院去订餐厅,所以现在,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伏黑走出医院大门。
外面的夜色浓黑如墨,高高支起的路灯亮起微黄的光圈,每一颗篮球大的灯泡都隔着同样的距离。
若是从天上俯瞰的话,大概就像黑夜女神头上的珍珠坠饰一样美丽吧。
“哇!你快看啊,下雪了!”
“真的下雪了欸!”
医院门口的人行道上,一对穿着情侣棉服,围着同色围巾的年轻男女,正捧着热腾腾的奶茶,抬头去看慢慢悠悠落下来的细小雪花。
女孩站在路灯下,棕色的发丝一根根像发着光似的。
她笑着抬手去接只有白砂糖那么大的雪籽,还要拿屁股撞男朋友,“怎么样,我说降温得戴围巾,你还不愿意!”
那男生一把抱住她的腰,“我错了我错了。”
说着,他们俩笑得比手里的热奶茶还要甜蜜,男生低下头,旁若无人的亲了口女友的嘴唇。
他女朋友也很大方,回咬了一口,“你要死哦,在大街上亲我!”
“这就是情难自禁啊。”
两人说说笑笑,戴着棉袄帽子的头顶和肩膀上,没一会儿就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伏黑惠看着他们的举动,突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五条老师亲他的嘴巴,是抱有这样的想法吗?
洁白的雪籽越下越大了,一粒粒的砸在世间一切事物上,发出微小的撞击声。
少年和高大的男人并排站在檐下,没过多久,前者眨了眨绿眼睛,忽然问了他身边的男人一句。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突然凑过来亲嘴唇,是因为喜欢吗?”
伏黑甚尔知道他看见了对面那对小情侣的举动。
天与暴君伸出手,夹住在他面前显得十分瘦小的少年脑袋,手掌捂在伏黑惠眼睛前面,将他的视线带偏。
“不然你以为是正常的社交行为吗?蠢蛋。”
男人后悔自己没有多穿一件衣服,不然这时候就能脱下来给惠挡雪了。
他微弓起上半身,少年就整个被挡在了伏黑甚尔的羽翼下,只有零碎几颗雪籽被风刮进了宽松的领口里,带来一阵冰凉。
伏黑惠低头看自己沾了雪的脚尖,乖乖被甚尔蒙头带着走。
他动了动嘴唇,用极小的声音自言自语,“原来老师喜欢我吗,那我对老师是什么感觉?”
按照人类的想法,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能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欢五条老师,就只能拒绝老师的爱意了。
网上说吊着喜欢自己的人,不给予明确回复,是一种渣男行为。
可现在令伏黑惠非常苦恼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对五条老师是不是爱情。
直到甚尔带着伏黑惠赶到一千米外,伊地知预定的餐厅时,少年都没有想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