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爽朗地笑起来:“是吗,那可不太正常!得多重视!”
他小跑几步,一旋身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个年纪,正应该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想吃也得吃啊。不然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
......这您倒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我以后会长多高了。
不过我依然感受到了温暖,我说:“您说得对。我一会儿就去找点什么吃。您今天也休假吗?”
“是啊,真巧!你们现在应该也是轮休吧?没想到咱们能休得一样,正好,今天松田先生感冒了,也休半天,我们约好了要去外面吃早饭,你也来吧?”
我欣然答应,和他们走在横滨春日清晨的街道上。
这个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路旁的樱花颜色也淡淡的,像是还披着夜色,花瓣上蓄着的露水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没睡醒一般泛着朦朦胧胧的光。
我看着牛奶表面不断蒸腾散去的白色雾气,以及雾气后仿佛被水汽浸润了一样更加蔚蓝如洗的天空,觉得还挺冷的。
——是的,很冷,因为正常上班族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我们现在在横滨某处公园的长椅上,长椅还沾着前一日未干的雨水,坐在上面透心地凉。
藤井和松田各拿了一个饭团慢慢地吃着,我捧着一个装着牛奶的保温杯,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松田探头过来:“哎呀小伙子,你咋吃这么少呢?”
我一举保温杯,振振有词:“不少的,我还喝这么一大杯牛奶。”
藤井则露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有拿保温杯装牛奶的吗?”
我选择无视他的问题,我觉得只有热牛奶才好喝。
松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好怀念呐,我闺女小时候也特喜欢喝牛奶。去哪儿都带着。现在。”他豪迈地一比划,“都快一米八啦。”
我“啪啪啪”地鼓掌以示敬意,而藤井显然听过松田的吹嘘,他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你也不远啦。”
......我感觉,他们是不是对我的身高,有点过度关注了?
是处在那种家长看到小孩的滤镜下,下意识的关注重点吗?
闲聊了一会儿,松田似乎很拎得清私事和工作的区别,只字不提我调走的事,一直在吹嘘自己的女儿。
他在女儿一直长到二十岁的时候都一直在赌博。这事情说来其实简单,无非就是想着“下一次一定可以”,然后不知不觉就一辈子陷在里面了。
他的妻子早在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给别人当保安,虽然越来越穷困潦倒,倒也过得下去。
这件事止于两年前的龙头战争,那时候他的女婿不幸被卷入一次枪战,去世了。
女儿刚刚生下一个小孩,还似乎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妻子已经濒临绝望。
他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她们之后,还不够,于是他卖了自己的命,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换来了外孙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