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着走着,突然就一个箭步冲到河边,把手搭在额前,语气深情而激昂:“啊!多么美丽的河流啊!在阳光下散发着如此诱人的光辉,一定是在邀我前往美好的彼岸吧——”
然后他就跳了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站着,我都没想拦。毕竟当时说的理由是不想他自杀失败在河里面呆着太痛苦,而不是完全不让他跳进去。
而放任他下水其实和我保护他的原则也不冲突,经过观察我发现此人水性好得出奇,就算失去了意识靠着身体本能也完全能活下来。可以说,入水自杀,我成功的概率都比他高。
而我把他救上来之后一套完备的措施,我也有自信可以完全保证他的健康不受影响。
我默数了三分钟,摘下小书包,脱掉外套,又开始了今天份的游泳练习。
......我觉得我在他身边三个月,把我对水的恐惧都能克服了也说不定。
救上来,观察是否需要人工呼吸——好的需要——然后把他的大衣拧干,拿出保温饭桶里的热啤酒,塞在他手里,拿出供他漱口的水杯,放在一旁,再拿出吹风机,对着他的头发一顿猛吹,一整套措施就完成了。
我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头发都给他吹干了,他才悠悠醒转。
“啊,不是天国的颜色。”抱着一罐热啤酒,很惋惜似的。
“......太宰干部,今天不值班的人只有三个有车,其中一个的不久前刚被偷,一个的被炸了,另一个油箱出了问题,送去保修了。”
我趁他还没问,先一步向他报备。
然后就在他睁着鸢色的眼睛,眼神水盈盈的,很无辜很委屈似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变戏法一样从小书包里掏出了我的折叠自行车。
我接着说:“......所以我觉得,只要是车的话,自行车是不是也可以?”
太宰刚刚还泫然欲泣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他“啧”了一声:“榆木脑袋一个,还挺会投机取巧。”
他双手插进大衣兜里,也不看我,径直向前走去:“收起你的自行车跟上。”
......看来这自行车以后是不用背了。
我收好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几十米,我于是小跑着跟上。
我们看似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经过无数小商铺和住宅区,就快走到镭钵街附近的时候,太宰在一处小巷子里停住了。
两侧是残破的灰色楼房,砖瓦似乎都在“簌簌”地往下掉灰,道旁几株干枯了一半的树在头顶枝干横错着,洒下一片死气沉沉的影。
他突然转过身来问我:“今时君。告诉我,你觉得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当时的另一个基地他派了人在附近彻夜盯梢,最终发现在地下是一个人体实验的机构。
而此次前去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因为这个机构和上次贩药的小组织的模式简直如出一辙,完全就是在被人当枪使,顺着找不出后面组织的任何消息。
最重要的是,上次抓到的狙击手也只是从黑市上接到单子盯着这个小组织。
如果头目落到港口Mafia手里,也就是太宰手里的话,立即射杀,对雇主的信息也毫不知情。
所以现在就算太宰再抓住他们雇来的的狙击手,也已经没有用了。
而他现在这样轻举妄动,除非是因为......港口Mafia那边对于内奸有眉目了。
而很显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是在拿自己当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