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最近也开始了训练。以后如果有机会,也想请您指教。”
对她的话,芥川除了脸色微微一白之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眼神也变得比之前沉重了一些。
不仅对妹妹的宽容和理解感到错愕,也对她选择和他一起加入黑手党感到心里不是滋味吧。
他大概对我的心情也非常复杂。一方面是赶超的对象、太宰注意力的抢夺者,一方面又是帮助他前进的人。
我其实知道,虽然他已经认可我的战斗力了,但在他眼中,我恐怕还是连太宰的一星半点都及不上。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我对太宰“死缠烂打”,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反感。
我也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太宰已经表达过他的反感了,只是没有用处。
不知道他现在对我好像比之前更随意,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在想新的方式进一步表达他的反感。
毕竟我作为芥川眼中认定了的更受太宰青睐的人,向他提起这个话题的话,只会引起他的恶感和敌意吧。
但是,他现在也有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有重要的家人、仰慕的对象、一同奋斗的同僚,同时自身又有足以让他受到重用的实力。
也很好了。
晚上,我和中也走在街头,看清明如水的月光破开云层洒将下来,为绵延不绝的樱云披上霜雪般的银辉。
他最近要出长差了,可能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有机会和我喝酒,于是我顺便提出和他带了酒杯来外面喝。
正好赶上樱花祭,来往的人群穿着和服手持折扇,提着一篮樱饼或是一壶清酒,三两成行。
我们也换上了和服,在街上走着,我感慨地说:“得,咱们格格不入了。自古赏樱都是清酒和服,你我一人拿一瓶起泡酒,一人拿一瓶红酒,成何体统。”
中也哼笑一声,笑容张狂如燎原的火:“哪管那么多!正因为世人都拿清酒,咱们要把红酒、和服再配着樱花喝出一股风味来,岂不是另起炉灶、更有新意?”
我鼓掌:“是这个理!但我提前说好,就算今天可能是你走之前咱们最后一次喝酒,也不能超过一百毫升。我会看着的哦。”
从第一次他醉酒之后,我痛定思痛,定下一条规则:每次喝酒,我会盯着他,只准倒一百毫升的酒在醒酒器里,不许再倒,什么时候喝干什么时候算完。
中也“嘁”了一声,满脸不爽:“要说你也是算个有些豪气的人,怎么偏偏这点像那条青花鱼一样小气。”
我转过头去,用非常死寂的眼神盯着他:“......你知道你喝酒之后,排场有多大、现场气氛搞得有多热烈吗?我是为你的健康和清誉着想,中也先生。”
一路断断续续地聊天、斗嘴,我们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山坡处,一株开得纷繁却莫名带了一分哀艳古意的樱树下,身边散落一地残红的幽香,头顶是漫天银白的月光。我铺开带来的小垫子,我们席地而坐,开始对灌。
酒过三巡,中也已经开始眼神迷离了,而我虽然还没有一丝醉意,眼前此等美酒美景,胸中却有一种淋漓的快意,胆气比平时也足了不少:“......说起来,中也,我一直没能问你。你相信,我加入港口黑手党,真的就是为了防止太宰自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