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先生告诉我,那些人既然不打算伤害乘客,还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身,这个过程会花费较长的时间。
而此刻整艘游轮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他们也不会太过急于行动。
——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现在静等花袋调来的船内部的结构图,以及当时“海洋赞歌”号的监控即可。
言外之意是,可以解除工作模式。
虽然我以为还是尽早制订计划为好,但我相信乱步先生的判断。
——但是,太宰,这不代表你可以拉着乱步先生打游戏!
你已经,带着他,从7点打到9点了!!
“咔”的一声,钢笔在国木田的手中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声音。
他赶紧回神,盖上笔帽,合上笔记本,长叹一口气。
“没事吧?”
一个低沉而带着些许金属冷质的声音传来,国木田抬起头,发现路德维希不知何时结束了和与谢野的探讨,正站在他旁边。
“......没事,只是有些焦虑而已,多谢关心。”国木田揉了揉眉心,说。
“嗯,确实跟照顾大龄儿童似的,挺辛苦的吧。”
路德维希那双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让人感到心惊的金色眼睛里含了一点促狭的笑意,端着一杯酒,懒散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真说到人心坎里去了。
或许是因为打游戏太入迷了,乱步和太宰都没有听到他这句话,没有人来阻止他。
于是国木田悲愤地说:“......说得太对了,路德维希先生!尤其是照顾那个太宰,我无法想象比这更折磨人的差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话一出,远处的太宰似乎浑身僵硬了一霎,而路德维希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模糊。
国木田不由得想起一天前,在舞厅看到路德维希和另外一名女性与太宰对峙时的场景。
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宰那么狼狈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瞳孔颤抖着,神情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那张舌灿莲花、有时候让人简直想给他缝起来的嘴嗫嚅着,竟然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国木田按捺下自己的震惊,顺着太宰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那片冰冷而炫目的金色。
让人想到金属虽然明亮,但在低温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冻伤人。
那个人一身黑色的风衣、内衬一片和他眼睛相似的金色,黑发如墨,眉眼是那种动人心魄的隽秀,站姿随意却又挺拔,好像一杆黑色的长?枪立在那里,钢铁的枪身淌过极寒的光。
他赶紧加快步伐和与谢野跑去,向他们道歉,毕竟这个情况一看就是太宰又欠打了,唐突了那位女性。
那位女性也是非常出众的人,容貌秀丽,气度高华,神情却冷冷的有些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