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史: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其实,弥尔顿这个名字,可能行动小组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因为他是月光社史上唯一一个没有生平记录的人。
他的存在,是我、唐娜和亚利夏大概十四岁时,在本部顶楼偌大的书房里瞎玩乱翻的时候,才偶然知道的。
整个书房内部没有任何现代设施,都是木质的书架,高耸又密集,一脚踏入这里的时候,视野骤然从外面的白色变成了一片昏暗,陈旧而微醺的木香扑面而来,仿佛在这一步间,就跨越了几百年的时光。
但又不会觉得幽冷或者阴森,书房的天花板可以收起来,变成完全透明的屋顶。
冬季的时候阳光洒下来,把木地板烘成一片暖融融的明亮,周围又很静谧,只有不会说话的书本,是最舒服的午觉场所。
那天我和亚利夏照旧把书往脸上一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时候,唐娜找了进来,叉着腰说:“果然你俩又在这儿,你俩干脆变成这儿书架上的两朵蘑菇得了,训练完了吗就躺着?”
“唐娜~~”亚利夏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我俩中间的位置,“超暖和的,你也来躺会儿啊。”
现在想来,她咸鱼的一面其实小小年纪就已经初步体现了,因为她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只犹豫了一秒,就高高兴兴地放弃了社长交给她的“看着我俩”的任务,“哧溜。”一下躺下,快乐地长叹一口气。
但我已经被她搞出来的这些动静弄得都不困了,开始躁动起来,将地板当作键盘,用无处安放的手指在地上敲起“欢乐颂”,说:“其实已经训练完了。你们说,咱明天去森林里摘果子吃咋样?”
“?”唐娜表示疑惑,“那不都是社长搞出来的观赏果树吗,咋吃。”
“哎呀,前几任社长种的那些灌木就说不定了吧?”
一想到灌木丛里野生的、鲜亮诱人的草莓蓝莓树莓黑莓,我眼都直了,手上的节奏也狂乱起来。
“要是真的有呢,长了这么多年说不定都变异出新品种了——”
就在这时。
不知什么地方“咔”的一声。
很轻微,如果不是我们都接受过身体方面的强化,很可能根本听不见。
亚利夏默默地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自己:“......你们两个也听见了?”
“......好像是那个方向。”
唐娜指着一个似乎之前确实没有的,从墙壁里伸出来的小柜子说。
三颗脑袋凑过去,发现了一个写着“社员档案”的本子。
古旧而朴素的白色封皮,翻开了,第一页赫然写着,
第一任社长,1889-1922年。
“呀!这么古老啊!”亚利夏小声地惊叹。
“......但好像就任时期有点太长了,是不是当时还没有40岁被动退休的规定啊。”
“应该是了。”
上面记了很多如何时入社,对社里最大的贡献是什么,留给下一任社员的寄语是什么之类的话。
但,奇怪的是,这些都只有从第七名社员的资料以后才有。
前面的,都只有入社时间和退休时间,经历也寥寥几笔带过。
我操纵空气轻轻地往回翻,然后“咦”了一声。
“这里怎么没写啊?”
某一页上,有一片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格外显眼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