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埃勒里老师和我一起喝了十五分钟的茶——
其架势险些令我以为他要用茶烫死我,以整肃师门——然后表示他太久没出来休假了,决定和我们同行至假期结束。
我当然满口答应,同时唐娜和亚利夏也对他饶了我一命而庆幸不已,于是我们三个就请这尊神和我们一道上了新船。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导师,正好在这里遇到了。”
我这么说道。
“很荣幸认识您。”国木田、太宰和与谢野微微点头致意。
埃勒里老师懒懒地笑:“这几天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叨扰各位了。”
只有江户川默默地看着这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嘟哝:“......导师。才怪呢。我看是家长吧。”)
能上新船的人都是心大的,经历了这回事也不害怕,接着该怎么玩怎么玩,今晚在大厅里举行的舞会也是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其中也包括侦探社的人,他们醒来后生龙活虎,今天也不例外。
江户川在舞厅的一角吃得非常高兴,与谢野和国木田也在委托任务结束之后乐得轻松,和其他人一同跳起舞来。
只有太宰今晚一直不见踪影。
我面前的人捏了一下我的手背:“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说:“......想起来上次和您一起跳,得有好几年了吧,挺怀念的。说起来,我跳舞都还是您教的。”
埃勒里老师笑了起来,明明那么戏谑,可是他的神情那么年轻,水晶吊灯的光洒在他的发间,晕出介乎金和棕之间的、只能用“温暖”来形容的颜色,连带着那双湖绿色瞳孔里的神色都温柔下来:“哈,是啊,差不多三年吧,怀念么?第一次教你的时候——是八年前了吧——差点没把我脚踩掉。我还在想算了吧,就一辈子在舞会上当根木头桩子去吧。”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还不是耐下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跳。
我拉着他的手转过一个圈,笑嘻嘻地说:“还不是您教导有方?现在我能跳成这样,好歹也算说得过去了吧?”
埃勒里老师哼了一声:“是啊。刚刚还有不少人瞧你呢,一会儿有心情也可以跟他们跳跳。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呢,我费这么老大劲把你教出来了,不拉出来展示展示,岂不是太亏了。”
“嘿嘿,那一会儿我显摆一圈去,让您也感受一下劳动成果。”
我难得被他直白地夸一句,不由有点飘飘然。
“你啊,你这个倒霉孩子。”埃勒里老师笑骂,“长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脸皮都长这么厚了,真是要命。”
我和他不知不觉旋转到了舞池的中间,水晶吊灯的光在这里最亮得晃眼,踩在上面,竟有些眩晕。
恍惚间时光倒错,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同样明亮的大厅里,年轻的老师一如既往站在我面前,拉着我一点点教我跳舞,无论身高、气息,还是动作的习惯,都那么熟悉得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