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虞这才伸出手将周皎口中的绢拿了出来。
周皎松了一口气,这才开口道:“外祖父帮我解开吧。”说罢,她转过身,动了动被绳子捆住的手腕。
王虞没动,没办法,老年人有些受不了刺激。
周皎只觉得心好累,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外祖父不必担心,我没那个胆量自杀。”
王虞瞪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你要是出了个一二,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母亲会理解的。”周皎等到王虞将绳子解得差不多了,道:“这就够了。”她转转手腕,绳子很快就松了,周皎这才呼出一口气,抽出手将绳子丢到一边去。
周皎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问道:“外祖父知道是什么人劫持了我们吗?”
王虞叹了一口气,道:“听口音不像是洛阳人。”
“我听着也不是庐江口音。”周皎有些烦躁,低声道:“现在舅父也被控制,我们两个是老弱妇孺,恐怕难以脱身。”
王虞见过不少大世面,除了一开始的惊慌,赶路的这几日已经冷静下来,这时听周皎提起脱身,才问道:“那你还让你手下那个小子跑了?他走了谁来护你?”
“一是为了护送琰姐姐平安离开,二是方便阿蒙告知阿兄事情原委。”周皎压低声音道,她看王虞不大相信的样子,接着补充道:“他们不是普通的贼寇,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应当是军旅之人,即使舅父剑术出众,也未必能以寡敌众,何况还有我们两个拖他后腿。既然他们无意伤害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也可以保全我们身后的书。”
不等王虞再问什么,周皎接着说道:“再说了,我要是走了,谁来护外祖父你呢?”说完,她还露出一个笑容。
王虞听到她的话,心中难免感动,可是又碍于以往严肃的形象,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她的头。
周皎垂下眼睑,她嘴上说的轻松,可心中依旧忧虑重重,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望了一眼,路边是刚刚发芽的枯树以及闪着寒光的兵器,她放下手,帘子又贴在了窗口,阻挡了一切视线。
此时此刻,尤其是在揣着孙策给她的东西的时候,她的心中更多了几分惊恐不安。
即使这群人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估计也没安好心,谁知道他们接下来迎接的会是什么呢……
不提周皎这边前路未卜,吕蒙那边日夜兼程,带了成碧与蔡琰以及残余的部将回去,也已经是小半个月之后了。
周瑜向前一直没有收到周皎的书信,只以为是她玩疯忘记了,并未放在心上,可如今突然有人禀报,说是吕蒙回来了,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让人接见吕蒙。
吕蒙一路风尘仆仆,日夜兼程赶回来,早已经是狼狈不堪,周瑜见他这样,更是心底一沉,他急切问道:
“阿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皎和外祖父呢?”
吕蒙摇摇头,却已经有些哽咽,道:“二郎她……有一伙人在我们快到弋阳的时候劫道,将我们困在了路上,我们的人寡不敌众,二郎不忍,用计让我们逃离,她与景期公和王将军都被贼寇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