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叹了一口气,道:“伯符……之前阿皎给你带话,虽然话说的没头没脑,但前一句不无道理,你还是应该留下来多多规劝义父,尽早离开袁公,另谋他路。
荆州未曾讨伐董卓,兵强马壮,袁公却对义父心有疑虑,时时试探,义父麾下虽然人才济济,但攻打荆州未必能胜。”
孙策摇摇头,道:“父亲最重情义,毕竟袁公对父亲有知遇之恩,父亲又怎么可以轻易背主而去?”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袁公如今屯兵储粮,征战四方,恐怕他心思已经不在匡扶汉室了……”周瑜见孙策神色坚定,只能摇摇头,转移话题道:“我们尽早启程吧,不早些见到母亲,我心中难安。”
“好。”
二人走了约摸小半个月,周皎的信才堪堪送到,诸葛亮特意吩咐了信差,言明了要将信交给孙坚,可孙坚还在备战,这信根本送不进去,反倒是信使被抓了进去。
“将军,抓到一个来路不明,行为可疑的人。”
孙坚原本在看地图,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道:“怎么不送到德谋那里?”
他话音刚落,程普已经走了进来,看起来神色严肃,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道:“文台,你好好看看。”
信的字体稚嫩,一看便知出自孩子之手,孙坚细细浏览了一番,没有说话。
程普看向被绑着的信使,道:“你将刚才的话和孙将军再说一遍。”
“是……这信是我家郎君派我送来的,是受一位小娘子所托,面呈孙将军……我家郎君是南阳人,那位托信的小娘子姓谢……”
如今荆州戒严,能送出这封信实属不易,周皎隐姓埋名倒也说得过去。
程普让人将信使带下去好好看管,等到帐内无人才开口道:“虽说她还是个孩子,可她所说条理清晰,也不无可能,这次攻打荆州本就是匆忙行事,若不是袁公路威逼,我们原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歼灭董贼……”
孙坚打断他的话,道:“袁公毕竟是有恩于我们,此话不必再提,何况,平定洛阳后,其余人都不愿再耗力追击,我又能与谁戮力同心,回天转日呢?”说到这里,他已有颓然之色,却又很快重新振作起来,道:“眼前攻打荆州才是正事!等我们打下荆州,再追讨董贼也来得及!”
“那这封信中说的呢?”程普反问道:“黄祖此人出身士族,颇受刘表信赖,骁勇善战,不可小觑啊。”
孙坚朗声笑道:“先前在襄、樊交战,我军锐不可当,黄祖也只得匆匆败退,我麾下俱是英勇男儿,又有何惧?”
“这小姑娘说的也并不差,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这黄祖有心使诈,我们又该如何?”程普劝阻道:“我知道文台你一向以身作则,勇往直前,但两军对阵,不仅要对弈战术,还要博弈人心,万一……”
孙坚摇摇头,道:“无碍。
我心中自有计较。”
他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道:“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我安排不周,这小姑娘也不会因此而受苦,我们尽早打下荆州,也好把她接回来。
我听伯符说起过,她与阿权关系极好,两小无猜,伯符有意成全,早日接她回来,也好给阿权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