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皎收了伞去找步骘,路过大厅围坐的学子们,听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不有放慢了脚步细听。
“这最后一道论题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怎么会问‘若你是出题之人,你会如何提问考生’这种问题?”
“这必然是考官的深意啊!必定是希望我们能抬高眼界,学会远视!”
“说得有道理啊!”
出题人周皎路过他们时不由放轻了脚步,暗自想我就是为了凑个数,反正张公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在瞎写,凑合看看算了。
不过她随随便便出了个题就有这么多人揣测她的意图,倒让周皎有些奇异,她将这些想法抛在脑后,抬脚上了三楼,走到南边的丙卯房,伸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从里面推开了门,正是步骘,他看着周皎有些讶异,赶忙让周皎进来,随后迅速合上了门。
“放心,我刚才从正门走进来的,没人认得出我。”
周皎将伞立在一边,有些小得意。
步骘无奈道:“小娘子毕竟是考官之一,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恐怕会影响春试的公平程度,至少那些学子会觉得这不过是任人唯亲的察举的美其名曰。”
他走到墙角边,提起存着热水的水壶为周皎泡茶。
周皎环视一周,这屋子虽然不大,但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倒是很贴心。
“好啦好啦,我明白的,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你,练师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你的,况且我又不监考你那一场,放心吧。”
周皎安抚之后又询问了步骘一番考试的情况,见他应答如流,言语间还有几分别出心裁的想法,不由有些欣慰,随后道:“看来这次春试你很有把握,必定榜上有名咯。”
步骘摇摇头,神色难免多了一分紧张,道:“毕竟是张公阅卷,他博才多学,我与他犹如蚍蜉与鲲鹏,我的拙见,他未必看得上……”
周皎猜到他很是在意这件事情,安抚道:“放心吧,张公知道你们这一批人应该有的水平,你又不在这标准之下,张公慧眼识珠,一定能看的出你的真才实学。”
步骘应了一声。
周皎这才问道:“阿骘,你知道伯言住在哪里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步骘想了想,道:“我之前与他见过一面,听人提起过他,料想小娘子在意所以特意记了记,他似乎也在谨行楼住着,不过与我不同楼层,应当是在上面一楼的丁子房。”
周皎确定了陆议的位置,将桌上放着的茶一饮而尽,这才道:“我去与他见一面,你在这里好好住着。”
她见步骘一本正经地点头称是,揶揄道:“等到过些时候揭榜了,再回丹阳的府邸来,我给你庆功,我曾经的手下出了个榜首呢,我出去也有些谈资。”
步骘赶紧推辞道:“榜首不敢当……庆功宴就更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