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子的指腹刚才蘸了水,不算软,又很凉,两人温度的差异在他拇指按在伏黑甚尔嘴角的时候非常直白的显露出来。
“我没在你儿子面前干些什么已经很克制了——话说回来,我赌赢了,他的确姓伏黑。”
他自认自持地加重了手下的力道。
伏黑甚尔没感受到自持,他只觉得明显陷入半懵状态的家入硝子此刻的语气就和指尖的触感一样,又冷又硬。
都是半懵,人前和人后差别还挺大。
他挑起眼皮去看硝子的表情,隐约逆光的环境下首先印入视野中的是对方越发浓郁的浅金色瞳孔,以及眼下存在感十分突兀的黑痣。
在视觉和触觉的互相作用下中,伏黑甚尔感受到一股有些空的酥麻感不受控制的从脊椎窜上大脑,像是身体里储存激素的塑胶小球被一双手缓慢捏破,溢出足以淹没理智的黏液。
“你不是不看吗?”他抬手去触碰对方眼睛眼下的泪痣,硝子将脸放在他手心,歪头去亲他的掌心。
“没有看,记忆融合的症状吧,我现在脑子里闪过的是被时钟塔按着的那两年呢。”
甚尔点头:“除了那些呢?这次没看见其他东西?”
“你还没有回应我上一句话,我赌赢了。”
“……”
这个时候说什么硝子都听不进去——伏黑甚尔认识到这一点。
“行。”他顺口往下接,“我们赌什么了?”
家入硝子整个人压下来,头抵在甚尔的肩窝,胳膊叠在前胸,指尖从对方嘴角下划到锁骨上方。
这个位置硝子闭着眼睛也能准确的摸到,在解剖的时候,将手术刀竖着插进胸锁关节就能用最小的成本撬开。
向上是咽喉,向下通心脏。
“哈,这个问题你问我吗?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他贴在甚尔肩上,声音像是由嘴唇和皮肤的接触震动传导,硝子问,“你觉得我要什么?”
“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家入硝子,别耍赖。”
伏黑甚尔当然记得这番对话,就是这番对话把他绑在他旁边,然后越缠越紧,直到有些过于失控的地步。
回应甚尔的是牙齿咬进肉里的感觉,不是很痛,但因为位置离大动脉太近,他下意识绷紧了肌肉。
伏黑甚尔将手扣入家入硝子后脑勺的棕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着。水温将他们的体温同步,当肌肤的接触没有明显的体温差之后,家入硝子的动作明显要用力起来。
他像在用力道来补足能从温度差里汲取到的接触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