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向街上望去,只见远处人头攒动,一支队伍撑伞而来,步伐极慢。
花魁道中,这是吉原的一项规矩——花魁迎接一掷千金的重要客人时,要从所在的店里到客人所在的扬屋,身穿华服走过街巷。
比起赴约,更像是一场给所有人看的表演。
狐之助趴在窗台啧啧感叹,“这衣服好像有几十斤重呢,怪不得走这么慢。”
从他们开始看到对方花魁走到京极屋楼下,短短几十米,足足花了十分钟。
“很好看嘛?”
一道女声响起,三日月与狐之助一同转头,发现堕姬也从隔壁窗户探出头来。
狐之助差点没忍住叫出声——她在这里站多久了!?
此时的堕姬已经伪装成了人类的模样,一头银发变成黑发,随心所欲地绾在头上,一双深黑的眼睛透着高傲与轻蔑。
待她转过头,面对三日月时又露出一丝单纯的笑容,“我出行时比她更好看哦。”
堕姬指着下面的队伍,“那家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知道她,十岁的时候还弹不好三味线的家伙,今年十六岁,估计还是很糟糕吧。”
“梅……”
一个阴郁的海带脑袋也缓缓探出,浑浊的眸子透着无奈与恼怒,“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堕姬下巴一抬,“哼,我才不听呢。”
“梅——”
“你凭什么管我?最讨厌哥哥了!!!”堕姬喊了一声,而后缩了回去,接着是一阵惊天动地的脚步声。
“呜呜呜……”
像夜枭鸣叫一样的声音响起,三日月好奇地转过头。
妓夫太郎,哭了。
狐之助:……三日月大人,这好像是因为您惹哭的第二个上弦鬼了。
妓夫太郎泪流满面的样子更加丑陋,长满黑斑的脸扭成一团,他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三日月,低声下气地为妹妹求情:“大人,请你不要记恨堕姬任何得罪的地方,她还是个孩子……”
三日月:“……”
难道他看上去很可怕吗?
在这之后,狐之助特意在这个房间设置了一个可以传送的坐标——一旦他们不得已离开,还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回来处理时间溯行军。
街上的喧闹在月光高高悬起后就消失得差不多了,四面八方开始传来尴尬的声音。
尤其是京极屋,不愧是三大名店之一,声音尤其的大。
所幸花魁的房间处于最里面,三日月还算没怎么受到打扰,但楼下的京极屋老板已经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