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认识的这两年,这七百多天的时光,无数个我们三人聚在一起的片段,我放在心底无比珍惜的吉光片羽,就在此时宛如一条长长的走马灯剧场般,一一划过我的眼前。
【开黑时互相嘲讽对方技术超烂甚至偷偷在背后下黑手,结果在遇到敌人时甚至不需要沟通战术的双黑。】
【新年时双手撑在被炉的桌面上,头顶着头呲牙咧嘴,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结果只是在争一个橘子的双黑。】
【谈判时坐在一张会议桌上,托着脸倦怠无趣,抱着手高傲不屑,完全没有将对面大佬放在眼里的双黑。】
“可是你却让我不要去帮他,而是留在这里……所以说,这肯定是我听错了吧?”
我是多么渴望从他的口中听到我期盼的话语,告诉我刚才的话只是他看太宰不顺眼,所以想要出一口恶气的玩笑。
但中也先生却始终没有抬头看我。
在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
而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或者说正极力勉持着的平静。
“不,你没有听错。我的确是叫你留在这里。”
【在整个里世界凶名赫赫的最恶二人组,曾经让无数人心惊胆颤夜不能寐,而如今,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背道而驰的……双黑。】
“……哈……”
我就像一条被迫上岸而缺氧的鱼一样,捂着胸口发紧的暗伤,只能张着嘴做无用功地试图呼吸。
尽管中也先生他甚至都没有抬起头看我,但却完美地理解了我想要冲他喊,却连说都说不出口的话。
这份半点都比不上双黑之间的默契,放在此时简直让人感到绝望又可悲。
“听好了,这次太宰向你求援的事情,你就当做不知下来,只要一起跟我去冲绳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听到这些足够无情刺耳的话时,内心并没有感到愤怒,反而却有些想笑。
坏掉了吗……我。
我闭上眼,试图收拾一下自己几乎要感到怨恨的心情,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冷静一下,尽可能用不那么冒犯的语气对他说道:“中也先生,太宰他是我们的同伴,更是你的搭档。而现在即将出现危险的人是我的副官织田作之助。”
“你居然叫我不要去管他们,和你一起去冲绳度假?”
我本来是想要好好和他讲明白的,但是话一出口,就只能感觉到我那颗如同人类一般跳动着的心脏,仿佛正在被撕开,然后又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狠狠地浇灌在里面,然后揉成一团再丢进冰天雪地的南极。
又刺又苦,悲哀酸痛。
这时,我听见自己格外讥讽的声音,“中也先生自然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搭档,我却做不到像你这么无情。”
“……”
而坐在那对面的中也先生,似乎被我这句太过不留情面的话刺得浑身一颤。
然而他没有发怒,只是沉默地、一言不发地从双手间抬起头看着我。
那双宛如利维坦所居住大海般的、钴蓝色的眼眸,一向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但是此时,他的双眼却像一块冻结的冷铁,一块凝固的古冰。我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像是这一个星期的度假一样,会对我继续纵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