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知道我过去的名字?
他说他认识敏玲,对敏玲的事情他到底了解多少?
他会是来救我们逃出生天的吗?
四郎四郎呢?他会不会有事?
杜筱宁挑眉,乌黑的凤眸安静地看着长青。
“你很害怕,你在怕什么?”
长青撑在软榻上的修长五指揪着上面的薄毯,她侧首,乌浓的青丝便蜿蜒在榻上,肤白胜雪,五官精致绝伦,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闪过一丝狂乱,可随即,又恢复平静。
“我在怕什么?我当然是怕两位公子啊。”长青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整理着散落的青丝。灯光下,她大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只留给人一个倔强的轮廓。
“两位公子夜闯问仙楼,不问缘由便将我放倒,手段如此粗暴,我怎能不怕?”
“手段粗暴?”杜筱宁举起自己那只被寿风包成粽子的手,神色莞尔地看向长青。
长青:“”
年轻丽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随即又恢复如常。
她抿着红唇,不吭声。
要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也就罢了。
如今知道了她就是张清平五年前失踪的妹妹,那还怕什么?
外面雷电交加,风大雨大,杜筱宁心里却稳得一批。
杜筱宁:“张清平变成了杀人犯,你知道吗?”
长青:“”
杜筱宁:“他已过而立之年,这几年在汴京穷困潦倒,只能在任家村里当个私塾先生。任敏玲这个小姑娘长得漂亮,又能读书识字,张清平觉得若是娶了任敏玲,日后月下谈情,红袖添香岂不妙哉?谁知他求娶不成,恼羞成怒之下,便将任敏玲推下护城——”
“你说谎!”长青蓦地打断杜筱宁的话,她直勾勾地望向杜筱宁,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方才说过,任敏玲是自己跳进护城河去的。”
嗯?
心思还挺缜密。
这种时候,也并没有因为害怕乱了方寸。
杜筱宁对长青有些刮目相看。
“我说错了。”杜筱宁微笑,“任敏玲是被人推下护城河的。”
长青:“”
长青不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坐在软榻上。
室内的灯光一晃又一晃,她想起自己被人带到问仙楼的那个夜里。
昔日温柔深情的郎君,摇身一变,变成了冷酷无情之人。他告诉她,进来了这个地方,就别想着离开。她这辈子,都注定了会以色侍人,红颜易老,等她老了之后,她会培养一个又一个的接班人。
五年过去了,她见证无数芳华正茂的女子送进问仙楼,有人忍辱活了下来,有人不堪折磨自尽身亡。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却知道她受制于人,那人在汴京的势力或许能只手遮天,他圈养了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将她们培养成他所想的模样,然后送去服侍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