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宁调戏够了展昭,便敛了笑意。
“展大人。”
通常杜筱宁这种语气,是要跟他谈正事。
展昭方才还盘踞在心里的窘迫感顿时一扫而空,漆黑沉静的眸子抬起,看向杜筱宁。
杜筱宁偏头,徐声说道:“今日城外竹林起火,是怎么回事儿?”
汴京城外,有个小竹林。
竹林中有个别业,是京中茶商王明权的产业。王明权是个茶商,又爱风雅之事,他在府里养了不少门客,专门陪他吟诗作对,煮茶清谈。竹林别业又名墨香居,是他特意建了让门客陪他附庸风雅的地方。
昨日在开封府的时候,杜筱宁听到的,大概是说如今秋高气爽、风干物燥,附近有农户点火除草,火星不小心飘到竹林,引起大火。
大火扑灭,已经是夜深时分。
今日大早,包大人就让展昭去现场了解情况。
展大人听杜筱宁问起这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昨日烧火除草的佃农,叫李命贵。他说他是等火完全熄灭后再离开,不可能会引起竹林大火。也有人说李命贵确实是等火熄灭后离开的,可他离开后好像又忘记了什么东西,回来地里晃了一圈,临走的时候不知为何将手中的火折子扔进了竹林里。昨日王明权本是要去墨香居的,临出门前他的爱妾忽然身体抱恙缠着他不放,所以没去成。”
杜筱宁听着展昭的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展昭被那双清亮的凤眸看着,又开始感觉有些吃不消,那种想抬手遮住她眼睛的冲动又涌上心头来。
展昭掐了掐眉心,语气无奈,“别看了,你想什么,我明白的。”
杜筱宁“哦”了一声,“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为何这事情会如此巧合?若是王明权昨日去了墨香居,很有可能会葬身火海。竹林哪天不着火,怎么就挑在王明权要去的这天着火呢?是不是有人想要害他。”
展昭背靠藤椅,坐姿潇洒惬意。
他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着天边的夕阳,徐声说道:“这事情是很巧合,李命贵说他昨日离开地里之后,便在没有回头。可那些与李命贵一同忙活儿的人,都说他们见到了离开的李命贵离开了又回去,双方各执一词。”
杜筱宁看着橙黄色的茶水,“他们之间,有人在撒谎。”
略顿,她又说:“也有可能都没撒谎,如果王明权昨日没有去墨香居的打算,这场火我会觉得可能还是意外。可他本是要去的,这就有些奇怪了。”
展昭点头,“确实。我与公孙也是这么认为,可如今千头万绪,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李命贵和他的同伴们都没人撒谎,那么,往竹林里扔火折子的李命贵,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展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