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笨拙。
只是因为,有什么无比森寒又阴冷的东西,捆住了她的手脚。
像什么最冷最寒最阴森的水,一点一滴,渗入到骨缝里面。
……对了。她想到了。
那是,三途河的水。
“……”
“…………”
她无法说话。
所听见的,忍者厉声的怒喝、刀剑惶恐又惊怒的呼唤她的名字,大筒木辉夜姬愤怒辩解着什么的声音,都像是年代太久的橡胶唱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视力,也被一点点剥夺。
虽然无法控制肢体,但也能恍惚意识到,蒙在眼睛上的,是一层薄薄的、光线无法穿透的黑暗。
阿芙拉沉默着。
她在颤抖。是身体的本能。她的身体,在抗拒着逐渐接近……走到她背后的,『……』
那未知的,说话了。
她极温柔的笑了一声。这声音很轻又很低,却奇异的盖住了这世界上同时发出的一切声响。
“……我的孩子。”她说。
世界已是一片静默。只有这怀着奇妙缅怀感和复杂温柔的女声,在天地间徘徊。
“我的,……孩子。”
她像是在咀嚼着什么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轻轻说。
有冰凉的手指从背后伸过来,覆在了蒙住阿芙拉眼睛的黑布――死气――上。阿芙拉轻轻一颤。不受控制的。
背后的女人因而停顿了一下。下一秒,却轻柔而不容置疑的,环过了双臂。
“――!!!!”
痛!!
仿佛寒冰蓦然投进烈火里!属性完全相反的『什么』同时汇入进同一个纤巧的身体当中,顿时迸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来!
女孩儿表情空茫,灰黑色的死气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的身体在细细的颤抖,嘴唇白的像雪,偏偏半点声音也无法发出来。
“再忍忍。孩子,”陌生的女人哼着歌,仿佛久远岁月之前哪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童谣。她絮絮叨叨的说,神色诡谲又温柔,“我的孩子。……再忍忍,宝宝。”她说着,低下头来,吻了吻女孩的发顶。
阿芙拉听不见。
她只感觉到有『什么』融化进了自己的骨髓里。最初难耐的痛苦捱过去之后,带来一种仿佛回归到母体似的安心感。
她回过神来。
背后突兀出现的女人,正珍重的环绕着她的臂膀。
仿佛是察觉到了阿芙拉的苏醒,女人低低一笑,转到了阿芙拉面前,将冰冰冷冷的嘴唇、印上了女孩儿的额心。
“别看。孩子。”她哀声说,“我不忍让你看见我的容貌。被死亡所腐蚀,它太丑了。”
“……我本来想杀了你,孩子。”她絮絮的说,嗓音里带上一丝癫狂。
“你太像我。你的力量,你被自然所宠爱,你的清澈。你就像――走下黄泉之前那个蠢笨又天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