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母亲的手,估算着起跳的时机。
近了,更近了——
在场的所?有观众屏住呼吸,视线聚焦在高空中的那一处。
就是现在!
男孩的双脚已经踮了起来。
“不,迪克!不要!”
台下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声。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的干扰都有可能是致命的,男孩谨慎地停下了动作,微微顿了顿。
下一刻,惊呼声从观众席上?响起。
啪!
像是弹簧被拉紧到最后崩断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不祥的预感令迪克头?发一凉,他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母亲。
“妈妈!!!!!!”
眼泪从迪克眼中涌了出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是悬挂在帐篷顶的钢索断裂的声音。
男孩的手臂直直伸出去,那一刻他多么希望他能够长得再高一点,再壮一点,手再长一点。
他可以拉住妈妈,而妈妈可以拉住爸爸。
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了!!!
迪克甚至觉得他的指尖已经碰到了玛丽的指尖。
但没了绳索,光靠运动产生的惯性,那已经是曲线的制高点。
他们?就这么失之?交臂。
迪克看着自?己的父母就这么下落,下落。
玛丽的眼中甚至还留着几分愕然。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了。
……
鲜红的血溅到了少年的脸上?,从他的眼睑上?流下来,渗进了眼睛里。
将那星瞳染得绯红。
“妈妈!爸爸!”
男孩的痛呼声从遥远的高空中传下来,全场鸦雀无声。
一切悲剧的本质都是荒诞。
没人能够意料到,没人能够想象到。
总是给人带来欢乐的马戏团,会发生这么一出血色的惨案。
片刻之?后,有人尖叫着朝紧急出口跑去。
被吓破了胆的,害怕的,惋惜的,看热闹的,所?有人各做主张,现场乱作一团。
“这是……梦……”
“只是……梦……而已……”
少年的指甲深深掐进了他怀中的玩偶中。
四周的嘈杂淡去,他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一切都在面前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