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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雀沉默了几秒钟,再开口时声音低得像是害怕惊醒什么。

    她说:“是。”

    金色的眸子里满浸着的是专注与恋慕,这是她曾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无惨忽然明白了。

    白皙纤细的手放在了阿雀的掌心里,阿雀握着“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她对鹤江花魁说:“陪在我身边吧。”

    这是一句很熟悉的话,因为在几百年前的时候,鬼舞辻无惨也曾对她说过这样话。

    ——是在他准备给她血的前一刻。

    鬼舞辻无惨抱着一种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形容的心情将她拥入怀中,神代雀倚在他的胸口,无惨的手悄无声息地伸进了她的血肉中,一起进入的还有他的血液。

    属于“鬼”的细胞在她的身体里扩散,让那张原本光洁白皙的少女面容血管凸起,在她的口中生出了兽类般尖利的牙齿,大睁的眼睛里布满猩红的血丝。

    狰狞如丑陋的恶鬼。

    而她也的确变成“鬼”了。

    只不过是在无惨的理解中。

    越是回忆起这些细节,鬼舞辻无惨越是觉得浑身冰冷,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发现任何异样,而这并非是因为她的弱小。

    是因为她的强大。

    她强大到足以掌控她想要掌控的所有局面——而鬼舞辻无惨并没有强大到这种地步。

    所以当昔日所发生的一切重演,但当事人却调转了角色,鬼舞辻无惨变成了弱势的一方、变成了接受血液的一方时,他无法像神代雀那样滴水不漏。

    神代雀给了他血,用与他当初一样的方式——她的手掌伸进了他的胸口,她的手里握着他的心脏。

    鬼舞辻无惨感受到了她的手,也感受到了她所给的、原本就是从他这里夺去的血。

    神代雀想将“鹤江”变成鬼。

    但“鹤江”就是鬼舞辻无惨,而鬼舞辻无惨,早就已经变成鬼了。

    低低的、带着嘲讽的笑声响了起来,那并非是鹤江花魁的笑声,而是鬼舞辻无惨的笑声——是属于男性的声音。

    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伪装,抬起脸时面部的轮廓也变得深刻,男性的骨架与女性有着天差地别,但好在花魁的和服华美宽大,而鬼舞辻无惨真正的身形,本就是消瘦而又单薄。

    那并非是“神代雀”所见到的江户时代的鬼舞辻无惨,而是更早之前的,平安时代的鬼舞辻无惨。

    他忽然明白:“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知道“鹤江花魁”就是“鬼舞辻无惨”,也知道他战战兢兢究竟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