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怒了,“二老爷慎言,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琏儿休妻,琏儿媳妇虽说管家严苛了些,却从未逼死过人命。不必二太太,重利盘剥,逼死几条人命,你都没休了她!如今怎么好意思让琏儿休妻!”
邢夫人也生气了,“就是,琏儿媳妇素来很好,又为贾家生儿育女,她犯了七出的哪一条?”
贾琏也忍不住了,“二老爷容秉,金钏儿昨晚上来找侄儿媳妇,侄儿也在场。侄儿媳妇只和她说了几句话,何来逼死一说。”
贾政接连被驳,脸上有些过不去,“那她到底和金钏儿说了什么?逼得金钏儿要寻死?”
“事到如今,侄儿也不好隐瞒了,索性就直说了吧!”贾琏蹙眉,“鸳鸯姐姐,劳烦你带着各位姐姐们先出去一趟。”
鸳鸯看了贾母一眼,贾母微微点头,她就带着丫头们都出去了。
贾政哼了一声。
贾琏安抚的看了站在当中沉默不语的王熙凤一眼,“金钏儿昨晚,拿着宝玉的衣服去找二奶奶,说宝玉穿回来的衣服,不是他早上穿出去的那件,两件衣服虽瞧着很像,可真的不是同一件。又说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几个月了,一开始宝玉早上出门,晚上回来总会换一身衣服,问怎么回事,宝玉说是在外头弄脏了。可一次是这样,两次三次还是这样,金钏儿就起了疑心,开始留心。她发现,宝玉不大喜欢和丫头们亲近,总是喜欢往外跑,好几次,寝裤上还有血迹。”
贾政一开始还假装正经,可到后来,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颤抖。
“住口!不许再说了。”贾母颤抖着说道。“没有影子的事,不许信口胡说!”
贾琏苦笑着,“老祖宗,事关重大,孙儿也不信,原想着和二奶奶商量商量再说。二奶奶就警告金钏儿,不许对任何人说起此事。就这么几句,谁知道金钏儿就想不开自尽了呢!”
贾赦神色慎重,“你说的是真的?”他虽不喜贾政和王氏,可对宝玉,还是很疼爱的。
邢夫人也是如此。
贾琏苦笑着点头,“我本打算悄悄将跟着宝玉的小厮捉来拷问一番,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呢,就闹出这事来。”
“你现在就去,悄悄的,不能声张,带些人,把跟着宝玉的小厮都拿下,还有他那个奶哥哥,让他跟着宝玉,他是做什么吃的,宝玉在外头做些什么,他都不知道?”贾赦怒道,来回踱着步。
贾琏点点头,出去了。
“琏儿媳妇,金钏儿那边,你好生安抚她的家人,多赏些恩典。”贾赦又道。
王熙凤暗自点头,看着只知道发愣的贾政,贾赦的反应才像个疼爱宝玉的长辈。
“是,金钏儿伺候了二太太和宝玉一场,给她家里一百两银子吧。金钏儿还有个妹妹叫玉钏儿,原本也是二太太身边伺候的,后来被打发去了针线房。我记得琮兄弟身边还缺个大丫头,不如让她去伺候琮兄弟。她还有个弟弟,年纪还小,才六岁,等茁哥儿大了,让他跟着茁哥儿?”王熙凤赶紧提出解决方案。
贾赦点点头,“老太太,您看这样处置如何?”
贾母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只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