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耐性的时间溯行军在被城墙阻拦后就不得不陷入死循环中,最前方的被城墙阻隔,而后方的还在不断前行,为此只能砍杀同僚,将尸体作为踏脚石。死亡后便脆弱易碎的时间溯行军完全没有作为踏板的资格,白发太刀衣袂飘飘立在上方犹如天边明月,底下的敌人为了见(杀)他而努力向上攀爬,一个个在结冰而十分光滑的墙面前束手无策,又一个个被后来的、意欲让白鹤染上血色的同样存在堪称两截,乌黑的腐血流了遍地。就算时间溯行军的基数庞大,一时半会儿不能起到迅速削减人数的作用,这样的伤亡速度也颇为可观。
时间溯行军再如何努力,也因为笨拙和麻木找不到接近的方法。而完全成了时间溯行军自相残杀的祸首的鹤丸国永依旧站在哨所上,手持铁炮,白衣胜雪。
与一揆众混杂在一起的中央部队,以及作为支援的右翼部队,也因为失去了统帅的制约,显示出了无耐性的缺点。明智光秀仍旧没有出现在视野中,他们也就再度顺理成章的瞄向了刀剑付丧神——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并比之前更加惨烈的是,为了斩杀刀剑男士,移动到相应地点是必须的,因此除了同为时间溯行军的诸多敌方刀剑外,还有不少一揆众也因为挡路横死当场。
手持农具、大多连刀都只会懵懂挥舞的一揆众,对上刀刃锐利、身手矫健的时间溯行军,几乎是一面倒的被屠。北之庄城的依旧作响的铁炮已经渐渐让他们感觉到了威力,眼前这样尸横遍野的场景更是直接吓得他们肝胆俱裂。
而时间溯行军相互残杀、出阵状态的刀剑男士又不能被看见,这样奇诡的一幕落在被一向宗鼓动起来的农民眼中,简直是赤|裸裸的中邪。
他们在越前也听说过织田信长的恶名,正是因为对对方残害僧侣的手段感到惊惧,又凭着内心信仰认定神佛必定不容这位第六条魔王,才会在攻下一乘谷城后又轻易地被煽动到了北之庄城围攻这里的织田家家臣。
但眼下看看……织田信长竟然如此可怕的吗!
倘若是一向宗的僧侣,见到这种场面大概会认定三郎确是欲界天魔之首,才有这样奇诡的能力来阻碍世人向佛、僧人修行,但对这些仅仅是被他人言语冲昏头脑的农民来看,这就已经是超出他们接受范围、连抵抗都无法升起的可怕景象了。
他们仅仅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和那个织田信长抗衡!
连北之庄城的织田家家臣都受到织田信长这种天魔的庇护,他们怎么可能攻得进去!
一揆众自然不可能只来自一个村子,出现在城下庞大的人群,是几个郡都陷落后被组织在一起的农民,自然不可能都相互熟识。因此哪怕这些一揆众和时间溯行军完全不认识,也不妨碍他们将人形的时间溯行军看做自己攻城时的同伴,在时间溯行军表现出疑似“中邪”的残暴一面后,他们立刻就乱作一团,生怕这种“中邪”也会降临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