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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每次牵涉到宗教, 小光就会有很可怕的发言吔。”

    “……对于这一点,我同样觉得奇怪。”

    历数之前数次有关宗教的事件——比如说火烧比叡山、血染长岛再加上这次的平定越前一向一揆,都让人匪夷所思的发展成了单方面屠杀……喔介于前两件事是明智光秀刻意为之,加上织田家强盛的兵力,发展相似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每次遇到这种事, 三郎的名声就要更加糟糕一点,这就真的让人难以理解了。

    ——说不定是和一向宗命中相克呢, 三郎。

    “既然是必要的话, ”根本没有迟疑多久,自平成年间而来的穿越者就对着与自己相貌一样的家臣,以和以往一般自然平淡的口气说道, “那就杀吧。”

    从他没有异样的表现中, 明智光秀看不出三郎是否会对屠杀有所触动。这位从天而降、代替他成为“织田信长”的男人一向直白得过分,情绪就如孩童一般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那种直接又单纯的表露是真实的, 但是眼下这种仿佛毫不动容的无表情也是真实的。

    他朝着三郎低下头,沉声应到:“是。”

    新的命令就在三郎到达木芽峠的时候下达到了诸位武将的耳中。十五日的时候, 武将们还因为三郎之前的态度而有所顾虑, 而在十六日得到了新的命令后, 他们动起手来终于变得肆无忌惮,一揆军的伤亡人数从这一日开始飞一般的向上增长。

    这种残酷的作风就和三郎之前被传出来的诸多事迹中表现出来的一模一样。甚至连家臣们本身也未曾怀疑是三郎临时更改了目的——不如说,他们也都认为这才是三郎惯用的手段。持续朝着“夺取天下”这个目标努力, 将障碍以粗暴的手法一一破除, 会为了尽快拿下越前而选择残杀当地一揆, 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之前联系了越前其他宗教势力、要求家臣们控制一揆伤亡的慎重态度,恐怕也只是为了迷惑别人而做出的姿态吧。而且当时与越前的联系,即使是在对敌方针转为杀戮后也一样能派上用场,这不也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明吗

    就和明智光秀之前想的一样,在织田家积威甚重的三郎根本无人愿意去挑战他的权威,即使是在十六日匆匆下达的命令,也得到了迅速的、完美的执行。据点被织田家攻破,一揆军一时之间难以集结起来,只能以四分五裂的状态对敌。只是不管一揆军因为织田家表现出来的暴戾而拾起了多少士气、多少怨恨,他们最终也无法在这种劣势下反败为胜,只能在战场上被骁勇善战的足轻们砍下头颅。

    几乎没有留下俘虏的可能,因为三郎的命令是“斩尽杀绝”,所以即使到最后有一揆军想要投降,也不会被保留下性命。四处逃窜的一揆逃军在人数庞大的织田军的搜捕也也没能留下来多少,凡是被抓获的都被直接处死,甚至有不少平民因为被怀疑参与其中,也被一并斩首。

    平民尚且如此,就不要说寺庙的僧侣了——仍在越前境内的一向宗的主持,比起一揆军干脆的死法要来得痛苦许多。磔刑后的僧人身躯几乎被枪刺烂,只剩下几丝血肉摇摇欲坠的挂在伤口上,透过伤口能轻易的看到僧人身后被血染出红色的木柱。原本早已投降织田、但在回到越前后为了自保而出家的朝仓景健试图再度投降,在被拒绝后不得不自杀,与他一样的还有朝仓景胤。

    只花了几日,越前就已经尸横遍野。

    这次战争与长岛时将敌人诱骗出来、进行射杀的手段不一样,但最终的结果却是一样的。三郎对织田家诸多家臣的影响力与领导力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与明智光秀在长岛诱杀敌人时不同,所有人这一次都没有对过于残酷的结果发表异议,甚至连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也没有人因为接下来会有的人口难题露出愁容。

    ……如果没有羽柴秀吉和丹羽长秀那边的意外的话,凭借这一次看到的所有人的执行力,达成原先更加平和的目的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明智光秀忍不住这样想道。

    “这次羽柴先生的伤亡最大。”竹中半兵卫平静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这一次我不在您身边,想不到就丧失了这么多人手。羽柴先生觉得可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