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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个子矮小,“不可见”时稀薄得近乎于无的影子自然难以引起屋内两人的注意。高出他一截的大太刀即使阳光照在和纸上,也因为影子同样淡薄、外面又是院子,看起来不像是刀或刀柄的形状,只像是什么枯草枯枝。

    屏息凝神听完了全场对话的萤丸,虽说并不理解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却能敏感地意识到他们对于审神者三郎的并不在意。以前还懵懵懂懂的在军议中听过“羽柴秀吉对织田信长不怀好意”这种说法,力量足够强大的大太刀付丧神当即就蹙起了眉,表情有些小孩似的委屈,还带着些不太明显的小肉窝的手也蠢蠢欲动的要握上自己本体的刀柄,哪怕不能对“羽柴秀吉”和“羽柴秀长”这两个历史人物做些什么,砍断房梁像鹤丸国永吓人一跳却还是能做得到的……

    ——鹤丸国永,果然在各种意义上都对织田家本丸影响甚大啊。

    不过,萤丸虽然因为审神者被历史上应对对他忠心耿耿的人排斥而有些委屈,他本质上仍然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唯一还把压切长谷部临行前的叮嘱记在了心里的大太刀付丧神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在羽柴秀吉与羽柴秀长出来之前先走开了,躲到游廊的拐角,看着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而后,就是石田佐吉一脸兴奋地向羽柴秀吉汇报“甲贺忍者来了”的事了。

    差点还被石田佐吉撞到的萤丸小心翼翼地贴墙壁贴得更紧。他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去和三日月宗近与次郎太刀回合,而是又迈着细细白白的腿在城池中转了几圈,认真地听了城内足轻的各种牢骚——这里面居然很快就有了有关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的。大概是次郎太刀打扮过于艳丽,服装用上了禁色;三日月宗近又看上去气质出众,不像寻常人,这些足轻没怎么犹豫就将三日月宗近当成了安土来的“大人物”,而次郎太刀则是他带来的宠妾或是路上被赎身的花魁一类的……

    ……嗯,好像这种推测挺合理的,如果不是萤丸还不明白“花魁”是什么的话。

    总之认真地搜集了一圈情报,但是目前暂时还没有处理和提炼情报的能力、只能向三日月宗近和次郎太刀复述的萤丸终于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后,迈着欢快的步伐去见自己这次一同行动的两名同伴了——虽然因为次郎太刀来回取酒弄的足轻们对他的住处也有点迷糊,间接导致萤丸不得不一间间找,直到找到时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房间——这主要是是因为房间已经充满了浓郁的酒味,让萤丸三番四次的错过正确答案。面对唯一还没找过的房间,萤丸试探性地打开了门。

    多亏压切长谷部的限制,萤丸并不熟悉酒,那醉人的酒香在他闻来也不过是一股臭味。他拧着眉往里看,第一时间撞入视野的就是仍然能无所谓地笑着、脸上连红晕都没有多少的三日月宗近,与眼神缠绵缱绻地看着四周的酒坛、似乎随时会醉倒在榻榻米上的次郎太刀。

    萤丸:“……”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身材娇小的大太刀付丧神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萤丸回来了吗”三日月宗近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但眸子仍然清醒,对着萤丸招了招手。

    “哦哦,萤丸来了啊来,喝吧!”

    “哈哈哈,萤丸现在还是不能喝酒的吧。”

    “喔——那就我喝掉了喔”

    邀请萤丸喝酒的时候很爽快,但将酒倒入自己嘴里也一样爽快——次郎太刀的双颊泛红,艳丽的妆容已经难以遮掩住。但这微妙的酡红只给让他原本就好的相貌变得更加艳色无双,眸子既如水洗过一样清透,又如蒙了一层雾一样迷离。

    ……还不懂欣赏次郎太刀这种美的萤丸看着满地的酒坛,捏着鼻子走了进去。

    “我已经在这里转了快一天了。”萤丸以陈述的口气说道,“有听到很——多的东西。来之前长谷部是说要全部告诉三日月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