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让你从我‘明智’的姓氏,你可情愿!”
这话说出来,明智光秀根本不可能得到肯定之外的答案!
即使是在三郎穿越之前的时代,一个人的姓氏突然发生变化,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而放在这个时代,收养、过继、继承等等都是常见的事,即使饱含着政治意味,但在这些过程中,姓氏发生更改自然是不可避免,因此沟尾茂朝根本不会对明智光秀的提议心有芥蒂。
不如说……不如说,明智光秀给他的惊喜,实在是远超他的期望,几乎让他难以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问话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幻觉!
这个时代里,能得到主君赐名,已经是备受期待的表现了;如果被赐予的名字中恰好有主公姓名中的某一个字,那更是明晃晃的重视。而如今,沟尾茂朝直接跨过了这两级,被冠以主君家族的姓,这甚至都不能用简单的信宠二字来形容。
这与之前明智光秀甚至不愿意以真面目面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明智光秀从成为织田家家臣直至现在,一直是以“身患肺疾”为由遮掩面容。但他本人能够为三郎三番四处地征战,自然不可能表现出太虚弱的状态。大谷吉继尚且有石田三成敢于喝下他饮过的茶,明智光秀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凭一个肺疾就让人对他退避三舍。
他接触的织田重臣或许还有所顾虑,和他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对明智光秀麾下的将士来说,能够数次在人手短缺的前提下把握全场的明智光秀无疑有着令人折服的才干,相比之下,一个微弱到维持了十几年仍然未有进一步恶化状况的“肺疾”,根本不足以让他们畏惧。在这种前提下仍然迟迟不肯与家臣坦然地面对面相见,明智光秀的回避态度等同于回避了他们的忠心,羽柴秀吉所看到的空隙也正是由此而来。
但是,如果有了三日月宗近的提醒,明智光秀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手被撬走,这也就太小看他了。
“那么接下来,我有一件只能由你来办的事。”明智光秀说道,“虽然不知道何年何月,与毛利的战争才会结束,但是你我都已经能够看到这天下最终会属于织田。倘若有一日,我对织田心怀反意,明知是以卵击石也想一试的话——”
“愿从主命!”
“是吗。那么,如果我令你不顾及我的处境,也要保护他人呢”
“愿从主命。”沟尾茂朝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但若您不幸身亡,我厚颜在此请您在阴间稍作等待。我达成命令后甘愿殉主,黄泉路上亦想受您驱使、为您开路。”
几秒的沉默后,明智光秀才叹息一般地总结道:“你效忠的人,只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