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以机动(速度)来看,石切丸应该不能算是紧随。
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重新抵达了城门前,与诸多足轻一起围绕在明智光秀身边。
穿着全套盔甲的沟尾茂朝落后了明智光秀半个马身,没有戴面甲的脸上是十分明显的、混合了庆幸与激动的神色。他低着头,谦恭地跟着蒙面的男人一同踏过了厚实的木板,徐徐朝着门外仅剩的溯行军处前进。眼下无需策马狂奔,刀剑男士也得以跟在明智光秀马旁,一同站在了明智十兵卫面前。
纵然仍是没有露出面容,明智光秀举手投足的镇定自若、他对于目前坂本城的兵力了解程度、以及沟尾茂朝和甲贺忍者(刀剑男士)对他的态度,也都能印证他的身份。足轻们除了一开始有些喧哗外,之后都静默无声地跟随着主将行动,按照明智光秀先前的军法规定有序地带着规制内的旗帜、马匹、武器,如长蛇一样缀在明智光秀的后面。后面大半截的人马尚在有序地从城门寄出来,前方的明智光秀已经站在了明智十兵卫面前,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下去。
噼啪的雨水冲掉了明智十兵卫身上的血迹,却无法彻底掩埋重伤而漫出的血腥味。明明是在苟延残喘、目光也因为重伤而渐渐涣散,但是半伏在地上的男人狼狈的同时却并不让人觉得可笑。他有些费力地抬起眼,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脸孔白皙清秀,眼角上挑,因为正强忍着痛苦,法令纹也变得十分明显。
鹤丸国永悄悄打着手势,野武士们会意地穿插在足轻的队伍之间。
“我之前就觉得……审时度势、愿意放下身段的明智光秀(沟尾茂朝),虽然方便好用,但若与我相比,实在差的太远。”明智十兵卫断断续续道,“……比起先前只能以信件联系时,收信的那位表现出来的想法……也差的太远。”
他仰着脸问道,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在乎的也不是自己性命本身。
“你是谁明智光秀、还是其他人你与信长公……必定为敌、吗!”
雨水被骤起的风刮得变了个方向,噼里啪啦地打在明智十兵卫的脊背、泥土和明智光秀的马身马腹。白色的面巾被雨水浸得湿透,侧脸的结松脱下来,面巾倏而滑落,只有边角还挂在明智光秀的耳际。
明智光秀恍若未觉——又或者本就打算如此,神情冷淡地看下去。
他说道:“必定如此。只要你所为的是信长、我所为的也是信长(三郎)——必定如此!!”
漆黑的夜色中骤然有闪电滑过,在明智十兵卫已然失焦的眼中,响亮的雨声中似乎隐约有谁在怒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