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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自己谋划了那么多条“路”,?哪一条不是最终通往她的方向?

    阿音一噎。

    她发现,也许是作为记忆体的禅院惠卸下了人世的担子,原先沉闷的性格也得到了解放,?变得更加明朗……活泼了起来?

    阿音驻足在原地,双目凝视着那个虚幻的记忆体,嘴唇蠕动,久久无言。

    禅院惠先是哂然一笑。

    “不必在意,阿音。”

    他走了过来,抬起右手,轻轻地覆在阿音的手背上。

    阿音瑟缩了一下。

    并没有实感。

    可是禅院惠没有松开,他垂眸,像是描摹着记忆里的东西,勾勒她手背的轮廓。

    “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是阿音找到了我。”

    七十年间,他又何尝不是在近乎无望地等待着。

    仅靠那一点咒力,与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缠绕的执念支撑他。

    阿音嘴唇微张:“惠……”

    “如今,那孩子也叫这名字吧?”

    黑发青年话锋一转,谈起了看似毫不相干的话题。

    阿音微愣,片刻后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小惠。

    她抿了抿唇,“是。说起来你们两个也是奇怪,前世今生都叫同样的名字?”

    “啊,那是有原因的。”

    禅院惠失笑:“灵魂与名字是相互联系的,‘名字是最短的咒’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

    七十余载后,再度转世,姓名不改。

    这不是巧合,而是另一种必然。

    “就好比阿音与我们的契约,只要一方不悔,就绝不会断绝一样……”

    禅院惠忽而从喉中发出一声轻笑的气音。

    “算了。如今再谈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

    狱门疆内是感知不到时间流逝的。

    促膝长谈,不知时光长短。

    阿音只知道,她留在他的身边,听他说了很久很久。

    从九十年前“五条音”与“禅院惠”的初遇,再到二十年后“阿音”和“禅院惠”的重逢。

    故人相见,互不相识。

    如今回想,命运可真是比戏剧还戏剧。

    也许在意识到阿音身份的那一刻起,禅院惠就明晓了,她与他们,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缘。

    所以禅院惠坚信着。

    再来一世,他依然能遇到她。

    “这一世的‘惠’,应该是陷入了一个小小的哲学难题。”禅院惠卖了个关子,“阿音以后就知道了。若是想要他接受前世的记忆,不会那么简单。”

    阿音:“啊……其实我也不想……”

    想象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