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泽在他窗外停下，淡淡说：“只是想问问太子殿下，有什么话想让人带给康奈尔王妃。”

    “你……”

    “既然没有，就不打扰了。”陆星泽没有耐心听他说完，很快打断了他，缓步离开。

    分明还是白天，王宫外却黑压压一片。灰色的乌云从四面八方翻滚而来，空气沉闷得让人窒息。

    随着一道惊雷劈下，天空被破开了一道口子，密集的雨点落下来，把空气淋得潮湿，带来令人不舒服的黏腻触感。

    他仰起头，立刻有雨水落到他俊美的面庞上，冰冷得毫无温度。

    十年前邵妍死去，他离开王宫的那一天，也是同样的天气。一切都熟悉得像是昨天。

    “陆星泽！”

    远处有熟悉的声音传来，张扬肆意，能让任何人感觉到快乐。

    陆星泽的心微微下沉，顺着声音的来向侧头望去，看见颜衡站在王宫的雕塑下等他。

    陆星泽加快了步子，停在颜衡面前，看见他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外套，里面是白色的毛衣，围着围巾，毛茸茸的头发有几根微微翘起。

    “这么怕黑，还在这等我？”他走近了，替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又理了下围巾，笑声低沉，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深，几乎要与暗下来的天融为一体。

    颜衡脸颊红得发烫：“也……没那么害怕。我回军校，想到这里顺路才过来的。”

    顺路？从颜家到军校，要来一趟王宫得绕很远的路。

    不过陆星泽却没有拆穿他：“等了多久？”

    颜衡：“刚到。”

    一定又说谎了。眼睛都快被冻红了。

    陆星泽一直没说话，颜衡下意识抬眼看他，一眼看见他脸上挂着的透明液体，不由一怔。

    “不至于吧？”

    “嗯？”

    “说你呢，都感动哭了。”

    “下雨了。”陆星泽轻声。冰冷的雨滴落在他脸上，似乎在那一瞬间有了热泪般滚烫的温度。

    “哦，”颜衡摸了摸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我有伞。”

    还没来得及撑起，就被陆星泽一只手按住。

    力道很重，掌心的温度滚烫，让颜衡身体颤了颤。

    过了很久，陆星泽低声：“雨不大，别打了。”

    颜衡愣住：“干嘛？浪漫啊？”

    “嗯。”陆星泽没有解释，瞳孔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雨越下越密，落在陆星泽身上，逐渐打湿他细碎的头发。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渗进领口。

    而站在雕塑下的颜衡，避开了滂沱大雨，仿佛站在另一个世界。一步的距离，如太阳与它的行星一般遥远。

    “那就不打了。”颜衡收起了伞，不顾雨势越来越大，就这么与他一同步入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