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递茶的夫人,倒是觉得言夙那话并没有什么过错,确实是母亲身子好,生出的孩子越健康不是吗?
可眼前这两位的夫君,都是她家夫君的上峰,若非人家“垂怜”,她来在此敬陪末座的资格都没有。她怎么敢说些让这两位不快的话来?
“都不是个正经县主,怎么就端的那般架子。”这位夫人娘家是与皇室有些远亲关系的,她年少时可也因此有着十足的“威仪”。
她自认如她这般有着血缘的真皇家亲戚都“谨小慎微”,那一月也进不得宫一次的言悠悠,就更不该“耀武扬威”。
言悠悠冷哼一声,一举推开了门。反正这些人在里头也没试衣裳,且这门开了,里头还立着遮挡的屏风。
——楼上试衣裳的包厢,都是男宾女客分开。即便是服侍的婢女和小厮,都不会窜了地方。
所以里头的夫人虽是惊了一下,却也没什么慌乱。
但等看清言悠悠的脸与脸色,几个人的表情也一下失去了管理。不过好在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存在,扭曲了一下,还是赶在五官抽搐之前,将表情调整了回来。
那话说的最响亮的夫人,一下起身,笑脸相迎。开口就是县主的尊称。
然而言悠悠却是躲过她伸过来的手臂:“王夫人可别,我不过是个不沾血统的空头县主,哪敢这般劳烦您。”
“我也不过是出嫁前家中受宠、爹爹、兄弟姊妹们爱护,出嫁后得夫家看重、敬爱,所以性子十足的不好了些。”
“偶尔还会摆一摆县主的谱。”
“我家女儿聪明伶俐,不但我娘家父亲、兄弟姐妹,也颇得家翁家婆与夫君的喜爱。”
“至于在外行商,我爹说我的天赋、本领,比之某些男子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不能浪费老天给我的铁饭碗。”
言悠悠可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乡野小子指着鼻子骂,只能哭鼻子的小姑娘,如今的她一身气势,摄人很。
否则又怎么能叫一干掌柜、小二心服口服?
而且她也更知道这些女人的痛脚,字字句句都直戳她们的心窝子。
他们家就没有催着媳妇生子的“传统”,不但要顾及媳妇的身子、心情,还鼓励夫妻俩婚后过一段二人世界。
即便是给女儿找夫家,也是找这样的人家。哪怕这样的人家少之又少,可他们的娘家就是有底气。
外头那些人嘴里说着他们家这样的,根本就是异类,可相比于那种为了生子不择手段的人家,哪个女人骨子里不想嫁入他们这样的人家?
也就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某些人觉得,他们家的存在,让女人的心都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