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不喜欢的。
羌橘忽然很生气,他看着这一切对自己感到惊愕,他那么讨厌丹尼尔做违背他自己意愿的事情,他该是一言不发离开的姿态,而不是面无表情跳了一轮又一轮,不,他根本就不应该来。
没有人可以强迫丹尼尔做任何事情,丹尼尔不可以去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羌橘越想越对自己感到惊讶,他脑子里是卢阐谈到慈善的论调,卢阐的世故,卢阐的自鸣得意,以及丹尼尔那天和卢阐就前往战区这件事上的对峙,他喜欢丹尼尔和卢阐对峙时的模样,他希望丹尼尔如同他的精神体一样,像那只漂亮的绶带鸟白得一尘不染高高飞在众人的头顶,他发现自己那么喜欢丹尼尔做自己的样子,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阿姨有时候说起丹尼尔会那么骄傲又满含无奈。
那本丹尼尔口袋里的历史书。
羌橘此时此刻仍为昨晚理解了丹尼尔时时随身携带这本书的意义而感到震颤。
他不流俗,知世故却不肯世故,他那么年轻,金玉出生,没有任何挑食的习惯,不喜欢铺张浪费,他非常重视时间,高度自律,他早早有了毕生的理想,并为这份理想努力,他没有任何的娱乐,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在后方过着他本能过的享乐生活,也不是为了得到对他而言唾手可得的地位,他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成为合格的士兵。
他足以让所有人骄傲,任何世故不配丁点去折辱他。
羌橘一动被江萍死死抓住了手。
你要做什么?江萍写道。
“我要下去,这支舞蹈应该快结束了。”
为什么要下去?
“我要带丹尼尔走。”
卢阐不会高兴的。
“那就让他不高兴吧,谁在乎。”羌橘目光清明平静道。
别去。江萍写得有些焦急了。
“可是丹尼尔不喜欢,”羌橘如此认真地回答,“这才是最重要的。”
江萍手一僵放开了羌橘,他看到羌橘对他挥挥手义无反顾下了楼走向了宴会,曲子刚好结束了,丹尼尔身前的女生冲丹尼尔笑了笑,她看着那双蓝眼睛有些羞涩,指尖扎了一下掌心使自己表现得镇定些,她把手伸到丹尼尔面前,故作轻松俏皮想要再次邀约,随着身后一声平和的抱歉,一只手越过了她,就在她的跟前握住了丹尼尔的手。
女生一惊回头一看,消瘦的少年冲她微微一笑含着歉意,“很抱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