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览惊讶地看着羌橘,他从没见过羌橘表现得那么孩子气的一面,说话都带上孩子气似的任性和不高兴。
“他只比我大一岁多,他凭什么把我当小孩!”
羌橘说这句话时表情很倔强,抬头眼里闪着光,不甘不愿抿着嘴唇。
“我确实很羡慕黎思勉,看到他我被打回了原型。”
“丹尼尔对我很好……我为什么是那么任性的人?”
羌橘低下头,眨了一下眼有些难过和自责,又回到了面无表情。
“羌橘抬头看我,”高览看着羌橘抬头接着说,“你和黎思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一点儿,老宝宝,你听着……老宝宝?”
高览发现羌橘的目光看着他身后很远的方向,高览回头,自己身后只有沙发,“羌橘?”
高览发现羌橘的影像不动了,这种涣散的目光,既像被抽掉魂又像透过高览的身体看向一个很远的方向,这种目光配着羌橘有些稚气的脸让高览冷不丁想到报纸上那些影像,那些孩子的尸体,高览和羌橘对视着不敢啃声。
羌橘很白,高览忽然意识到,他第一次看见羌橘的时候,羌橘除了过分消瘦,简直是不见光日的白。
死白。
高览忽然毛骨悚然。
羌橘发现自己的视野像冲出了他身体的禁锢,冲撞向一个遥远的方向,画面如同过山车一样猛然启动,戛然停住,墙壁桌子床统统不见了,羌橘眨了一下眼却发现自己的视野不受控制,他无法眨眼,被迫跟随视角
连绵的山坡褶皱中绿草深深,天是高远,云是疏远,天和地的空旷中只有山坡和风,以及白色的墓碑。
丹尼尔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后不远处的佣人也是肃穆的黑,羌橘看到了一只手朝自己的眼睛伸了过来,他后退与闭眼都不受控制,那只手在羌橘的视野前推了推眼镜,羌橘一怔,才知道自己眼前的视野是谁的视野。
卢阐……
羌橘浑身冰冷,呼吸都轻了,他看到了卢阐的视野!
视野向墓碑推进了,卢阐弯下腰,一捧白色的花放在了墓碑边上。
“你是真喜欢诺诺。”
羌橘听到了身侧的声音,和卢阐那天一起打高尔夫球的男人沉着脸叹了口气。
“可惜啊,这孩子被我养得性格软弱了。”
男人拍了拍卢阐的肩膀,卢阐没有说话,卢阐回头看着墓碑,羌橘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笑得羞怯腼腆,黑白的模样干干净净,如同防腐的标本永远封存在了黑白的墓碑上了。
羌橘的视野陡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微微张着口和高览对视。
“……你怎么了。”高览慢慢开口,表情和羌橘一样惊愕。
“……卢阐死去的丈夫叫什么名字?”羌橘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