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橘觉得有些羞耻,却找不到自己有气无力的病因。
“我对自己负责一点儿,”羌橘的脑子里还残留精神干扰的疼痛,声音却是极冷的,“你也对自己负责一点儿。”
队友脸色一变刚想开口,灰色空间里的羌橘消失不见了,羌橘结束了这次训练,走得干脆利落不屑于和人辩驳。
离开模拟舱之后所有的不适全部被剥离得一干二净,周围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离开了模拟舱,羌橘背靠着模拟舱闭着眼睛,冷白的皮肤上乌发微微汗湿凌乱地贴着他的额头,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想要逃离雨天给他的压抑感,想要在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下夺回自己。
丹尼尔从另一边的玻璃训练室出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羌橘,他看着他闭眼喘息,他看到别人也在看着他,就像是安安静静的欣赏,这种介于少年与成年之间的气质。他的躯壳好像得到了营养之后急于回到能匹配得上那双眼睛的状态,他贫瘠的瘦骨嶙峋已经快要看不到了。
丹尼尔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移开了眼,在那双眼睛的主人睁开眼之前。
“丹尼尔和黎思勉!”
有人后知后觉的惊呼。
羌橘猛然睁开眼,看到高览也刚刚出来,他透过玻璃看到了并肩交谈的丹尼尔和黎思勉,这是他看到的,也是记得最深的姿态,互相信任的,平等的,排斥外人的姿态。
我能看到他,他看不到我。
玻璃把两个人之间割成了两个画面,两个人间。
他情不自禁和他们平行走着,看着他们。
看我。
回头看我。
高览抓住了羌橘的肩膀,眼神往后面看了一眼,羌橘看着零零散散走出模拟舱的几个同学正在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潮湿而沉闷的心里升腾着一种冷冰冰的尖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种大起大落的失望,以及阴郁的愤怒。
羌橘重重一偏头扣上帽子,极力温和地对高览说,“走吧,去吃饭。”
昨天那么期待见到丹尼尔为什么今早自己会变得那么压抑,他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他看着绵绵不断的雨,他和灰白的周遭成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