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青等戚逸言站稳了才转头问他：“你几岁了？”

    戚逸言：“……”

    这句话好耳熟。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之前江远青是不是也说过一次来着？

    戚逸言胜在记性好，在察觉到熟悉感之后很快就从回忆里翻出上一次江远青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了——那是很久之前，他们关系还有点不太好的时候。

    那时候他第一次成功约了江远青吃饭，回家路上顾着看手机给江远青发消息，结果在拐角处差点被车撞到，被江远青拉了他一把。

    在拉完他之后，江远青也说了这么一句话，而且还脸色铁青，嘲讽全开，吓了戚逸言一大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是这时候江远青再说这句话时，和当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不止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还像带了点宠溺的味道，听得戚逸言有点脸红耳赤，心跳加速的。

    戚逸言“噌噌噌”地往江远青旁边挪了两步，胳膊撞上了江远青的胳膊，又被江远青没好气地托了一下手肘站好。

    当江远青把他托住的时候，他感觉这个动作就跟撞通了他大脑里哪条堵着的神经似的。

    很平常的一个小动作，他却突然理解了当时为什么江远青会那么生气了。

    其实他当时真的觉得江远青的脾气来得很无厘头，只觉得自己倒霉遇上江远青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被莫名其妙训了一顿。

    他想不通江远青朝他生气的原因，但是想不通就没有再想，后面重点还转移到了顾驺临身上，只是现在突然灵光一闪，这件事情跟电影回放似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之前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就这么清楚地摊在了他的面前，任由他的审阅。

    那个时候，江远青是在关心、担心他，事后那么生气，也是在替他——或者说替自己后怕。

    担心他出事，担心他受伤，担心他疼……可能也在，担心失去他。

    其实这是一件很明显很简单的事情，但就这么一件事情，他当时怎么就没有想明白，还觉得江远青脾气不好呢？

    如果不是他在江远青心里的分量足够重，江远青当时怎么可能会无法维持自己那个不冷不淡的假面，生那么大的气呢。

    戚逸言偷偷掐了一下自己。

    在想明白江远青生气的原因的同时，戚逸言也想明白了，自己当时为什么不懂。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能读心，也不能通过江远青的心里话，一点点学会关于“喜欢”的这一件事。

    他不知道“喜欢”不只有喜悦，还有担忧，还有不安，还有畏惧，还有很多很多。

    如果说得难听一点，那个时候的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心，他以为自己看到好看的脸会觉得开心想凑近就是喜欢，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江远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