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主张士族捐田,四大士族以一百顷为准。齐家是一百顷,魏家则要两百顷。一顷为五十亩,便是五千亩与一万亩。如此一来,这些士族或多或少都要脱一层皮。
燕青暗自咂舌,再看那坐着纹丝不动的美男脑海中闪过四个字:美人有毒。
美人之毒,毒得张扬跋扈。
“陛下,臣以为齐大人言过其实。齐家积厚百年田多地广,区区一百顷实在是九牛一毛。”美人的声音很好听,冷而清越,似寒泉又似冰玉。
“萧大人,你莫欺陛下年幼而胡乱指责。我们齐家向来忠君不二,下官又岂会瞒报事实。求陛下明查,臣等确实有心无力。”
“齐大人,陛下金口玉言,你不遵旨便是欺君罔上。欺君之罪当诛!来人哪,革去齐大人的冠帽,拖出乾坤殿!”
美人一怒,天地失色。
燕青不由得瑟瑟发抖,她对萧应的惧意一是本能,二是原主残存的意识。萧应敢在她面前发号施令,已到了目中无君的地步。
齐司空是魏太师的臂膀,若真赶出朝堂,无异断了魏太师的一条手臂。
“陛下!”
“陛下!”
“陛下!”
这些出头人之中有魏太师的儿子魏国舅等,他们一心捍卫自己士族的利益。一声声急呼如战鼓擂擂,燕青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喊了一句慢着。
喊完之后,她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萧大人,齐大人无心之言,朕…”
“陛下,君无戏言!”
燕青暗道,她算什么君!她说什么了?!
什么都是萧应自己说的,她连个传声筒都算不上。
魏太师出列,“陛下,萧大人实在是太过狂妄。我等士族自来拥护皇室,万不会有一丝不臣之心。还清陛下明查,还齐大人一个公道!”
“魏太师,你是在指责陛下糊涂不成?”
萧应的声音听在燕青的耳中,完完全全是一道崔命符。那双冷漠的凤眼在看着她,她像是被人扼住脖子一般感到窒息。
“萧…萧大人,此事可容后再议…”
“不成,陛下的威严不容侵犯!”
她有个屁的威严!
燕青想骂人,却又怕得要死。
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加厉害,她古怪地看着自己抖得像中风一样的手。突然一物从宽大的袖子流落,正是那只装着蛐蛐的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