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对魏氏道:“朕不会杀你,你跟魏大人家去吧。”
魏氏阴阴冷笑,“陛下,哀家会一直看着你们的,迟早有一天,他会像嫌弃哀家一样嫌弃你”
“你放心,朕是真命天子,遇事总能逢凶化吉。”燕青又对魏太师说:“你们魏家家教不严,朕责令你闭门思过半年。”
大势已去,魏太师还不死心,他频频朝魏氏使眼色,暗示她哪怕是死在宫内,也不能回魏家。魏氏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赤足往外走。他狠狠一咬牙,追了上去。
群臣像是如梦初醒,一个个神色复杂。
燕青挥手,“你们也退下吧。”
众人呼啦啦退去,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
萧应一言不发地离开,那一身的孤冷带着几分寂寥,却不是朝着出宫的方向。燕青想了想,鬼使神差般跟上去。
他走得极快,她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说来也怪,她总能不远不近地跟上他,他似乎是有意让她跟着。
一直到了那处荒宫,他才停下脚步。
荒宫的草更是枯黄萧瑟,处处都透着荒凉与无力,一如这腐朽的大祁宫。别的宫殿虽年久未住人,但无一不保存完好。而这处宫殿却倒塌破损得厉害,残殿的断垣散落着丹砂碧石,还能看见火烧之后的黑乌。
一阵沉默,他背手迎风。风吹起他的衣袂,飘逸出尘傲世而立,着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翩翩美男。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燕青很愿意静静欣赏这份美色。美男如云隔江山,而她注定要被这美男夺去江山。
此人心机城府之深,让她琢磨不透。
他背手站了一会,继续往残破的旧宫走去。
燕青立马跟上,突然她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险些往前扑去。捂着脚查看绊住自己的东西,是一块破烂腐朽的匾额。
多年风雨,匾额上的字依稀可见。
甘棠。
原来此处以前名为甘棠宫,听说她的便宜皇爷爷穆宁帝很宠爱此宫的妃子,不知道那妃子是不是有着几月不洗澡的喜好。她想将匾额拿起来,不想一只黑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冷冽的寒意袭来,她头皮一紧。
“亚父?”
萧应不知何时回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神冷得吓人。他的脚尖一使力,早已腐烂的匾额瞬间化成碎末纷飞,上面的甘棠二字随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