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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应俯睨着伍煜主仆,示意温成退后。温成听命退到一边,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中。

    燕青松了一口气,道:“亚父…谢谢。”

    谢谢二字,震惊了伍煜。

    伍煜忍着胸口泛起来的腥甜,不停咀嚼着这两个字。

    燕青对他说:“朕说过,你父亲的死并不无辜,以后不要想着复仇。死者已矣,生者的路还很长。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才不枉自己人间走一遭。过往种种,朕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今日算是一并还了。以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望你们好自为之。”

    他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雪渐大,人已远。

    伍林挣扎着爬起来扶着他,主仆二人一脚深一脚浅地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那边燕青和萧应一路无话,温成默默跟在二人身后。望着那一高一矮并肩而行的人,实在是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燕青也在猜萧应为何会卖她的面子,放走伍煜主仆。以他的性情,不可能给自己留隐患。除非他是故意为之,借由伍煜主仆的出现引出伍家所有残存的势力,然后一网打尽。

    除去这个原因,应该别无其它。

    雪越发密齐,路上行人稀少,偶尔遇之,也是行色匆匆。

    再见大祁宫的朱漆宫门,她心下叹息。还以为此一去不会再回,没想到不过几个时辰,她又回到这个地方。本以为萧应送她回宫之后,便会离开。不成想他一路将她送到乾坤殿,且随着她入了内殿。

    平康和盈香等人自然不敢跟进来,殿中仅剩他们二人。压迫感无形集齐,燕青觉得原本宽敞的内殿突然显得逼仄又压抑。

    她舔舔干涩的唇,硬着头皮开口,“亚父,朕困了。”

    这是逐客令。

    一个臣子大摇大摆出现在天子的内寝,未名太猖狂了些。即使她是一个傀儡皇帝,做臣子的也不应该放肆到这个地步。

    萧应盯着她的眼睛,以前这双眼总是闪躲,布满阴霾令人不喜。而今清澈灵动,即使是谄媚讨好亦不让人觉得厌烦。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身上。

    她心头狂跳,下意识捂住自己心口。

    “陛下,藏了何物?”他问。

    “什么?”燕青装傻。“没…没什么,朕怎么可能会藏东西。”

    萧应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逼得她连连后退。

    心里不由骂了几句,姓萧的是属狗的还是属狼的,怎么做事这么狠,鼻子这么灵?她极不情愿从怀里掏啊掏,取出几根金簪子。金簪子是没有印记,款式简单的那种,是她在库房里找到的。

    “诺,就一些小玩意。”燕青把金簪子放在桌上。

    萧应没看那些金簪子,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她身上。她暗恼,不甘心地在袖子里找啊找,又找出几块玉佩,赌气般塞到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