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瓷盏盛,宽口细底,很秀气,杯壁沁凉,茶汤褐绿纯净。
孟听枝不知道这茶是今天程濯才收到的礼,等老师傅来过冰处理,老半天才滴足了一杯,就在她手上。
这是第一口鲜。
她喝完冰茶,对面的贺孝峥忽然问:“孟小姐,味道怎么样?”
她望望程濯,“挺好喝的,就是有点苦。”
两个男人都笑了。
贺孝峥没坐一会儿就要走,刚刚跟程濯聊的是度假酒店升级的事,这不是件小买卖,这一趟他不似程濯悠闲,一堆事要忙。
等人走了,孟听枝收回打量贺孝峥的视线。
这人相貌不俗,是她在程濯身边看过的最有生意气息的人。
像徐格,他的夜场生意做得再好,也透着一股玩物丧志的颓靡,钱作纸烧,才算锦上添花。
贺孝峥不是,那是一看就联想到日进斗金的精明干练。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程濯扫了眼贺孝峥刚刚坐过的位置,他散漫,又不显得不正经,不像徐格,也不像贺孝峥。
“工作。”
孟听枝认真扫过他身上的净版的黑T,以及灰色运动裤,有谁会这样工作?倒像是在酒店睡了一觉刚起来透透气。
她研究似的得出结论:“可是你不像。”
程濯揉了揉额角,被她的直白怼笑了,“孟听枝你怎么回事儿啊,不仅记仇还抬杠?”
“我哪有。”
伸手捏了捏她后颈,他把人揽近一点,声线低沉地打断她,“非得说是追着你过来的?”
孟听枝怔住,一双杏眼圆圆,“真的?”
“假的,”他正色说:“就是过来监督你写作业。”
孟听枝更开心了,忽然探头小心谨慎地往四周瞧,除了那位女琴师,不远处还有一桌在聊天客人。
程濯看她窥探敌情的样子,猜测道:“这回又要问可不可以干什么,什么歹念?”
歹念?
孟听枝立马想起上次在TLu索吻,他说自己是小流氓。
从来没有人这么狎昵的喊过她,面皮一下就充了血似的红了。
程濯眼梢笑意更盛。
她别着头,他就非凑过来要看她,“我看看,怎么不说话就脸红了,耳朵也红了,心里想什么呢孟听枝?”
孟听枝躲躲让让,他用不轻不重地力锁着她的腕,两人默默较劲,最后孟听枝体力不支地歪进他怀里。
冷冷淡淡的黄桷兰香气兜头扑来,他胸腔里鲜活的震动,无一遗漏地被孟听枝感知到。
她整个人怔愣住,静在胡闹的状态中,手腕搭他肩头,手指虚虚停在空气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