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松,硬质的文件壳又落回去。
“你是去开会了吗?”
他将耳旁的花拿下来,搁在手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以问代答:“不然怎么会剥削邓助理不让他跟女朋友过生日?”
话题又转回去。
邓助理不敢再在这两个人之间掺和。
刚刚车子停在路边,他陪老板一起看老板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说话已经够胆战心惊了,倒不是程濯反应激烈,正相反,他半点反应也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吓人。
邓助理耐不住车里的高压气氛,转头说那男的好像在艺术公社见过,应该是孟小姐同事吧。
程濯敛了一下浓睫,神情里是一种不计较也不上心的平静,几秒后,才淡淡说:“这人眼光还不错。”
是指喜欢孟小姐么?
邓锐没敢问。
同性之间才是最了解的,男人可能不会像女人那样脸红害羞,但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目光柔软的欲言又止代表什么,只有一个意思。
邓锐在驾驶座,连忙规规矩矩撇清关系。
“程先生开玩笑的,是我女朋友今天公司临时加班,她走不开,刚刚在路上开车不方便回您消息,所以拜托程先生帮忙回复。”
一番话,滴水不漏。
这才是十八般武艺会十六七般的特别助理,哪像刚刚在微信里套她话的职场菜鸟,还什么“嗯,孟小姐说的对”,害她白开心好一会儿。
车子到了枕春公馆,程濯望窗外,喊了停。
他和孟听枝要去一趟超市,就在这里下,邓锐负责把车子开进车库,待会儿买完东西,他们步行回去就好。
孟听枝问:“怎么突然要去超市?”
程濯把她衣服最上面的一粒纽扣按好,牵着她的手径直往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超市入口去。
“会员日,打折。”
迎面冷风一吹,孟听枝想起来了。
今天早上天色蒙蒙亮那会儿,这人打算奴役奴役她的,重要关头,计生用品只剩一个空盒子。
他一惯懒,懒到脱离情绪,懒到懒得跟人置气,那一刻,小盒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
孟听枝一丝不挂,像只粉团子一样躲在被子里,被面一抖一抖的。
“孟听枝,你在笑?”
被子因为人在里面摇头,出现相应起伏褶痕,她憋着温糯的声音,比直接说在笑还要气人,说没有没有,怎么会笑你。
然后从被子边边露出一双清软的眼,无辜地眨巴眨巴:“怎么办呢程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