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握着她的手,捏一捏,很温和地说:“不那么像,是穿绿裙子一样的好看。”
他摸到她手腕上戴的红玉髓链子,她手腕细白,几个松垮的链坠更有灵动的珠红流光。
柔净气质,很能压得住这些深红墨绿的艳色,半点不俗,只觉得恰到好处。
“这链子你喜不喜欢?”
孟听枝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点点头说:“喜欢呀。”
“真的?”
孟听枝更纳闷了,笑一下说:“当然是真的,周游和我师姐都夸我戴这个好看呢,怎么了?”
他顿了顿,似乎本不想提,后又觉得没有遮掩的必要。
“乔落说,我对你不用心。”
原话可没这么委婉,他们这三个从小闹到大的损友,说起话来从不给对方留面子的。
乔落说的是:“拜托拜托,这么烂大街的款你也好意思送给女朋友?你没发现徐格身边那些女网红几乎人手一个,其中还一半都是仿的A货,你就算不会送女生礼物,你吱声啊,枝枝还说喜欢,我真心疼她,她还不如跟我谈恋爱。”
徐格见缝插针,故作中肯,“是,我也心疼枝枝妹妹。”
乔落一个眼风刮过去,像箭似的钉在徐格身上,语气更无情嘲讽了,“就你也敢笑别人,你当你是什么好猪?”
程濯当时没说话,心下思考,面上却平静,一副“聒噪得像两只喇叭,你看我理不理你们”的高冷表情。
孟听枝看着自己手上的链子,“怎么不用心啦?我觉得很好看。”
被这么一说,程濯忽然勾唇一笑,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腕内侧,“她以前也说过我别的不好,我不在意,可她说我对你不好,我不知道怎么了,就不受控地反省。”
“反省什么?”
“反省对你是不是真的不够好。”
孟听枝露出一个温温软软的笑:“够了,很好很好了。”
宴会在酒店顶层举行。
下车的时候,夜色里飘雪,孟听枝一伸手就接住好几点冰凉白色,她穿着厚厚的大衣,被程濯揽着很快进了暖气充足的酒店大堂。
手上的雪化了,程濯在电梯里给她擦手。
他低眸垂颈,那个认真擦拭的动作,说不出来的温情细致,只叫孟听枝愣愣地想起来很遥远模糊的记忆。
她小时候上的幼儿园,有一个大姐姐似的年轻老师,对小朋友们总是耐心温柔。
程濯对她,像照顾小朋友。
想到这,她心里一甜,弯弯地抿着唇角。
年会上来的人很多,百分之九十九孟听枝都不认得,但是这一刻,她挽着程濯手臂,款款从电梯走出来,并没有那次在柏莘会所参加生日会时的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