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就叹息道:“贺刺史想回乡,但朝中一直定不下洛州刺史的人选,因此一直压着他的第三封请辞的折子不发。唉,若是有一日我快要死了,我也想回故乡去看看,死在故乡倒也不差。”
众人:……
俞大人没好气的道:“周大人,你才多大呢,在我们面前说什么生死?”
夏大人蹙眉道:“依照贺刺史对罗县令的了解,以假药打击医署,从而把医署从地方上赶出去这样的方法不是罗县令能想出来的,那是谁指点的他呢?”
满宝下意识的接口道:“师爷?”
大家抬头看她,“有什么证据?”
“没证据呀,”满宝摇头道:“不是有句俗语吗?有事不决找师爷。”
俞大人,“……这是哪门子的俗语,师爷是给县令处理一些俗务的,当然也会给建议,帮忙查漏补缺,但有能力的官员……”
俞大人说到这里一顿,显然,罗县令能落得一个下等的评价和中等的评价,便可知他不是什么有能力的官员。
俞大人摸着下巴沉思起来,“但这样的想法也未必是师爷可以想得出来的,毕竟要想地方医署开不下去,光靠一个县,一个州是不够的。去年,不,是前年了,从前年开始太医署就是与六部九寺并排的部门了,别说一县一州,就是六部九寺都不能决定取消医署的政策,但三省和陛下一起商议才行。”
卢太医怒气冲冲,“朝中诸公看不起我们医匠,但一有个头疼脑热就找我们,有本事不找大夫自愈啊。”
俞大人和夏大人脸上有些尴尬,他们或是进士出身,或是明经出身,的确是有些不太看得起医匠的。
满宝见了连忙拦住卢太医,道:“您这话说得不对,我们是大夫,本就是治病救人的,好比朝中诸公就是治理国家,管理百姓的,若是不治病救人,那我们学医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在哪里?”
俞大人和夏大人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卢太医更生气了,你不站我们这边也就算了,还吃里扒外,正要和她吵架,就听周满理直气壮的道:“你应该这么骂,这些臣工想要霸占天下更多的医药资源,所以不让医署为更多的平民百姓看病,可见其心胸狭窄,自私自利,简直枉为人父,枉为人子,枉为臣子……”
卢太医呆住,一旁一直端着茶神隐的小谭太医也听得目瞪口呆。
俞大人和夏大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满宝蹦出足够多的四字成语后觉得有点儿口干,就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这才扭头和俞大人道:“所以案子只能查到罗县令这里了,毕竟再往下,先不说难以取证,就是查到了证据,也最多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人在某某面前发诳语,说若是没有太医署和医署之后会怎样怎样,然后再讨伐医署,怀疑他们中饱私囊,截留药材,用假药,用少药,多收诊金药费之类的乱言,而仅凭这些言论是不能抓人的,更不要说判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