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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栋房子在,似乎就是有裴家在,房子没倒,小小的裴征心里的支撑就一直在。

    直到,他内心足够强大,不再需要靠着那栋房子的模样来汲取勇气。

    可是,每次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夜,无论能否看到,他依然会不自觉停下脚步,这已经成了他难以改掉的习惯。

    翟深想完这些后,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换了个话题,问裴征,“你今天去祭拜你爸妈的时候,有没有跟他们提起我?”

    裴征颔首,“提了,我跟他们说我恋爱了。”

    实际上,从小到大不太爱跟人说话的裴征,今天在墓碑前,细细跟他们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他和翟深如何认识,说了翟深是个看起来多不靠谱,但又细心坚定的人,说了会跟翟深相守下去,从十八岁到未来的很久,都只想是他了。

    临走时,他对着墓碑上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照片看了许久,低声说:

    “放心吧,爸妈,我也有人可守了,真的。”

    “以后有机会,带他来给你们看看,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

    下午裴征去办理一些证件,翟深跟他一起逛了大半个市,裴征明明想要办事的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很远,可之前翟深问要定哪里的酒店时,裴征想也没想回答的就是现在的住的那里。

    在裴征眼里,这座城市带给他多少的沉重,最终都会给他的心底留一片的可栖息之地。

    来这里的第三天,裴征回那个所谓的家去拿些必须的东西,翟深想跟他一起去,裴征并不愿意,但翟深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他太多的过去,更不肯让裴征再一个人回去。

    裴征和他较劲半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翟深留在门口等他。

    两人打车去了城市另一边,如同卖饼的大婶所说,裴征妈妈改嫁的地方确实挺远,许久以后,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翟深下车后就习惯性打量四周,也是片老小区,小区绿化做得不好,仅有的些草坪被人踩秃了也无人在意。

    走进以后,翟深发现,这些楼房的隔音不好,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裴征要上楼的时候,翟深听话地等在楼下,这种居民楼没有电梯,他听见裴征进去后有熟人跟他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啊。”

    “嗯,李叔出去买烟?”

    “哈哈哈,是啊,烟没了,你爸今天在家,你回去的时候别跟他起冲突,好好的。”

    “嗯,我知道的。”

    翟深蹲在单元楼门外,踢着一块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碎石,没过半分钟看见一个穿着大裤衩撒着拖鞋的男人走出来,他哼着不成曲的调调,头习惯性仰着,路过翟深的时候,他多看了两眼,又逛着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