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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给自己留的空间很小,就这么卡在那了。”裴征说,“翟深虽然看起来挺小孩儿的,其实想法很多,他现在不太愿意面对你们,也是因为他自己没过心里的那道坎。”

    毕竟,在翟深眼里,他是以儿子的名义,逼得父母不得不退让,成全他的爱情。

    他执着自己的喜爱没错,但父母想让他和别的普通人一样娶妻生子也没错,他走了这条路,就注定不会去伤害一个女孩,也注定让父母的期望落空。

    想明白这一点,翟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然后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让深深按照我们安排的路走,他爸爸知道翟深没有继承公司的意愿,已经让他表弟来接触公司,至少以后有人能撑的起来。”

    裴征有些诧异,那毕竟是翟爸年轻时一手打拼出来的,因为翟深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就可以这么洒脱地放手。

    陶冀现在就留在本市上的大学,当时放弃更好的选择也是因为小棉花,小棉花因为家里母亲常生病,所以她不愿意离家远,就填报了市里的大学。

    陶冀这人相比翟深对问题的考虑会更慎重,也适合接触这行,确实是很好的选择。

    “所以啊,我和他爸爸从来都不愿意勉强他做什么,当初对你提出那个想法,也是因为怕他太年轻,没谈过恋爱不懂,走歪了路以后没法收场。”翟妈声音温和,“不是因为歧视这种有些小众的性取向,做父母的,都想为孩子考虑,但那时候我没为你考虑,深深生气也是应该的,阿姨跟你道歉。”

    裴征当初就不觉得翟妈的建议过分,他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自己出现,翟深以后真的会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子相处,一家人和和美美。

    人是他诱拐来的,是他起了心思就抓着不放,他带着翟深进了荆棘丛生的小路,所以给翟深选择的余地去全身而退,他难受,也愿意。

    像是赎罪一样。

    这时候听到翟妈的道歉,他诧异,更多的竟然是心里某处冰凉被注入了暖流,他藏着让翟深都不曾发现的孤寂一角,原来也能鲜花盛开。

    “他没生您的气,翟深是在跟自己较劲,等反应过来,就都明白了。”裴征说。

    这时,大门传来钥匙拧开的声音,翟深推门进来,带进一阵凉风,他搓了搓手拿下肩头的背包,声音里是年轻人独有的活力和回到家的轻松,“外面好冷啊裴征,我刚路过卤肉店买了斤卤牛肉,北方的冬天配着它喝点酒就能暖和些了!”

    裴征把电话挪开了些,对正在自己背包里摸索的翟深说:“放那我等会热热再吃。”

    “好,今天有热汤吗,我去喝一碗。”翟深说。

    “有,在厨房里,我也没吃饭,一起。”裴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