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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深沉思了近一分钟,才点点头,“那就这条路线吧!”

    他有太多的地方想和裴征一起去,总得有取舍。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正准备定机票的时候,胡雅琴的电话打了过来。

    胡雅琴这三个字出现在裴征的手机屏幕,可真是让人诧异,翟深想,如果不是裴征从来都没更换手机号码,大概这个便宜妹妹都要找不到裴征了。

    不过,话说回来,裴征一直没换手机号,是不是也在留给胡雅琴一点点的安全感。

    四五年不曾联系,当裴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到对面时,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有什么事?”裴征声音沉稳地问道。

    这一声,像是敲碎了胡雅琴怔愣的梦境,她回过神来,语气复杂地说了一句:“爸爸死了。”

    翟深拿在手上把玩的杯子被重新放回桌面,胡雅琴声音不大,但是这个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他听得清清楚楚。

    翟深看向裴征,想从他这张平静的面色中看出些许异样,他如愿在裴征眼里看到些许的怔愣,然后是轻松,又似乎搀杂了那么一些不甘的滋味儿。

    翟深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他眨了眨眼睛,裴征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说:“怎么死的?”

    “被车撞的,他昨晚,喝多了躺在路上,就这么…”胡雅琴说到一半,突然就失声了,不知道是在难过还是在迷茫。

    她亲人本就不多,父亲死去,意味着这个世界上,和她有牵扯的人就又少了一个,但她不难受,很奇怪。

    明明是血缘至亲的人。

    她不理解,她见过别人在经历家人去世时的崩溃,和自己现在完全不同。

    她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如果她说给裴征听,便会知道,不难受的不止他一个人,裴征也没觉得难过。

    “嗯,我明天回去。”裴征说。

    胡雅琴再没了别的话可说,挂断了电话,对于这个哥哥,她的态度很复杂,她想像从前一样,挑事儿般去咒骂他冷血无情,父亲死了都不难过,但这次,她说不出口。

    撒泼的那些话,一句也说不出口,他听出了裴征说话间的那种冰冷,因为四年未见,那种疏离感,是血缘也没办法改变的。

    况且,她的爸爸死了,和裴征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那又不是他的爸爸。

    她甚至害怕,如果裴征不回来,她一个人该怎么处理自己父亲的身后事。

    四年的时光也让她长进了一些,她依然愤世嫉俗,觉得世界不公,却也从家里从前裴征住的那个空荡荡的房间明白,有的人真的可以把属于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抹去,一走就是好几年,见不到面,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