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不想出国了。
他打算留在国内高考,陪着江阮,连着一个月没逃课,每天都交了作业,哪怕没几道能写对的。
“怎么回事啊你,”谢时屿的小姨施萍,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看见他送到办公室的作文,简直不可思议,笑着说,“终于想开了?现在也来得及,你就是偏科严重,补补数学什么的,很快成绩就能有起色。”
“嗯。”谢时屿点头。
他以前没想过要学习,学什么都他来说都没意义,反正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
他父母离婚的时候就商量过。
谢时屿在国内读到高二,最晚高三结束,就出国到母亲那边去读书,专业也是被选好的,等他毕业之后,再回国进公司。
没人跟他说过,问过他的想法,包括他们离婚后,他想跟着谁。
当初商业联姻,互相之间没什么感情,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应付两方老人的差事,连家长会都是互相推脱,最后让秘书去开。
但奇怪的是。
再婚之后,好像他们都突然一夜之间学会了怎么当父母。
谢时屿看到过施宁把那个小男孩抱在臂弯里哄,低着头声音又轻又温柔;也见过他父亲每天牵着谢濛的手,送她去幼儿园,手指笨拙地帮她扎麻花辫,被她抹一脸蔬泥都不生气。
不过都跟他没有关系。
“宝贝。”谢时屿从身后搂着江阮,下巴磕在他肩上,低头看他写题。
江阮被他摸得很痒,笑着躲。
谢时屿总觉得他又娇又有点傻气。
“晚上班里聚餐,你去不去?”谢时屿问他。
江阮很少参加班里的活动,他得回家看着奶奶,但这几天他有个远房亲戚来他家暂住,每天陪着老人,他就可以出去放风了,所以点点头。
“我想去。”
“行。”
谢时屿反正是陪着他。
前段时间运动会,他们一班成绩很好,老师请客吃饭,全班还包了KTV,正好明天周六放假,今晚放松一下也无所谓。
但班主任曹平安不放心,也跟过去了,这位大神在,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比较沉闷。
直到去了KTV,灯光昏暗,大家遗忘了角落还有个老师,才终于放开。
“玩什么?数七行不行,谁错了就罚一首歌!”有同学提议。
他们也不敢喝酒。
谢时屿觉得自己真倒霉,挑了下眉,笑着说:“这么费劲,你直接让我点歌不就行了么?”
旁边的人都笑,江阮也跟着笑。
果然。
谢时屿没几轮就下来了。
“唱什么?”谢时屿坐到高脚凳上,眉眼懒散,回头翻歌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