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独自先回了酒店,他拍戏时被泼了一身菜叶和现杀活鱼的血水,虽然换了衣服,味道还是很冲,就先去洗了个澡。
躺到床上后,等着等着就困了。
*
谢时屿真的把所有还算值钱,又是他自己赚来的东西都卖掉了。
勉强还上了钱。
等到离开公寓的那天,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够三百,行李箱也只装了换洗的衣服。
“我真的只能在你这儿待几天了,”谢时屿晚上跟江阮说,“这个学期结束,我就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出租房。”
“……我又不是真的要你房租。”江阮趴在椅背上回头看他。
谢时屿揉了下他的头发,轻声说:“我不能一直待在你这儿啊,奶奶会怎么想?而且这个小区离学校家属楼也很近,再碰到老师,还是算了,知道你乐意收留我,乖点儿,等我真没办法再说吧。”
就算不是为了江阮,谢时屿也不会在那个家待多久的,本身就是局外人。
别人一家三口,他非跟上去凑热闹,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
谢时屿捏着江阮的脸蛋亲了他一下,笑得很不着调,“我有我老婆就够了。”
江阮斜了他一眼。
谢时屿这次是认真想跟江阮在一起,他第一次开始去设想自己跟某个人的未来,不舍得再多打扰江阮学习。也不像之前那样,每次来找他,就抱着他进浴室或者深夜出去开房,在那张小床上欺负他,连对对方的家人都多了份照顾。
“你真的不睡觉吗?”江阮晚上都睡醒了一觉,醒来却发现客厅角落的台灯还亮着,走过去蹲在谢时屿旁边,下巴搭在他膝盖上,抬头看他。
谢时屿现在终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好好听过课。
哪怕江阮把重点都给他画出来,也不是几天就能学完的,幸好还有高三一年。
“我再看一会儿,待会儿就在沙发睡,”谢时屿捧住他的脸,揉了几下,笑了笑说,“宝贝儿,你睡觉需要人哄么?”
江阮小声地哼哼唧唧。
谢时屿接了兼职,周末去给人拍照片,差不多都是一些服装店的模特,或者网红。
晚上到家最早也得十一点多,偶尔两三点才能回来。
江阮写完了卷子,整理出谢时屿专属的学渣升级资料,就窝在沙发上睡觉,等谢时屿回来。小鹦鹉在他肩膀上跳来跳去,江阮伸出手,它一歪头落到他手指上,小短翅膀扑腾几下。
“小谢,小谢。”江阮教它说话。
这只玄凤鹦鹉还太小了,到现在连模糊的口哨声都学不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开嗓。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教。
直到听见门外有很轻的钥匙响声,才蹭地坐起身,光着脚过去开门,谢时屿单肩背着沉甸甸的摄影机和外设包,伸手抱他,“怎么还没睡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