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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时屿抬了下眼,只听到说嘉宾好像没事,但这几天可能没法录制,路上也没法走,让他再等一两天过来就行,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又说了几句,彻底没信号了,只能挂掉电话。

    他重新拧开火。

    一路大雨噼里啪啦砸下来,车身闷响,他透过水雾模糊的车窗,好像看见了那个古镇的影子,又沿着那条山路开了十来分钟,雨声渐渐停息。

    镇子上都是很窄的小巷,他把车停在一处空地,拎着外套下车。

    远远地看到好像有工作人员在搬东西,他走过去,确实是《最佳拍档》节目组的,见到他还惊讶地打了个招呼,探头想去看他的司机,结果身后没人,“谢老师,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雪樾他们都去睡了,柳钟达本来还惦记着怕今晚有急事错过,但撑了一个小时,雨还是没停,趴在木桌上不知不觉响起轻鼾。

    江阮披着外套坐在台阶上,他把刚才给谢时屿发过去的消息全都重发了一遍,还是一条都没发出去,偶尔有雨水冰凉地飞溅到他脚背上,他抬起头,积水的浅坑反着光,像遍地碎裂的玻璃碴。

    他也有点犯困,困得甚至感觉有点发烧,埋头在膝盖里,浑身发烫。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色灰沉,雨渐渐停下,他听见有工作人员说要下山,瞬间清醒过来,站起身才感觉脚已经麻了。

    “江老师,稍等一下,我们这边搬完设备就来叫你。”工作人员跟他说。

    江阮揉了下冰凉的脸颊,点了点头,“好,谢谢。”

    他怀里抱着那只小羊羔,站在巷子口等车,帆布鞋湿透,白短袖也湿透,脖子上挂着的那条红绳被洇得颜色变深,脸颊白得透明,眉眼都像淋了雨,镇子里灯火点点,耳边寂静得渗人。

    手机突然之间接连不停地震了十几声。

    江阮懵懂地去摸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却没发现有消息,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根瞬间通红,差点不敢回头,感觉有一双手绕过他身后,借着浓稠夜色紧紧地搂了他一下。

    “你抱着的是什么东西?”谢时屿想摸他的手,一不小心摸到满手湿漉漉的绒毛,怔了一下,失笑说。

    江阮还没说话。

    他已经拿出手机,从上到下翻了一遍消息,凑到他耳边,噙着坏笑,问他:“小羊羔?”

    江阮眼睛一酸,眼泪啪嗒掉到小羊羔的头顶,他赶紧抬手揉了揉,那一小片才晾干的绒毛又湿起来,打着卷,他转过身时眼尾还是湿淋淋的,犯傻似的盯着谢时屿,想哭又不敢出声。

    他说不会再去找他,每次都回了头,说不值得对他心软,又每次都心软。

    谢时屿瞥见小羊羔白毛底下藏着一抹红,他叼着烟去拉江阮的手,看到他手背被受惊吓的小羊蹄子蹬破了,还有点渗血,又是一怔,磨了下嘴里的烟蒂,说他:“你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