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心情蓦然大好,嘴角止不住的上翘。
原以为她每日送这饭食,必然是家里厨子出手,她能在一旁给盯着便不错了,没想到她竟然亲力亲为,并不假手他人。
“那你还记得什么,你家这女郎这饭做了多久,她可有何抱怨?照实说便是,我不生气。”她为了他亲手做这饭菜,以她的性子,定然心有不满,多半恨恨地抱怨他用权势压人,谢斐心想自己又不是那等小气的大人,定然不会同她计较。
“没有没有,”薛婆子赶紧摇头,“女郎无一句抱怨之语,就是这饭食前前后后整治了小一个时辰左右,女郎被熏的脸蛋红扑扑的,忙完以后就回屋歇着了。”
谢斐想着杜若在厨房里被热气蒸腾的泛红的脸,略略有些不自在。
“这么久?”就这么三个菜,她竟也能忙活一个时辰?
“可不算久呢,女郎手脚麻利的很,前前后后整治了七八个菜,忙的一点间隙也没有。”
“那剩下的菜呢,怎么我这里才三个,她把剩下的菜送给旁人了?”
“女郎做了七八个菜,挑挑拣拣才选了这三样,余下的全被女郎给扔了。”
扔了?谢斐呆愣不解,忽然明白过来,她定是做了许多饭菜,从里面只挑了她最满意的才送过来。
薛婆子走出谢府还觉得有些不真实,那谢家阎王竟然这般好说话,不仅对他和颜悦色还赏赐了讷多的银钱,便是买下她十个薛婆子也够累了。
薛婆子虽然粗笨,但是也通晓人情世故,谢家郎君的这番赏赐自然是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全是托了她家那个天仙女郎的福,这般好的差事她可得牢牢把握住,不,她要牢牢把握住的是杜女郎这个大福星,看谢郎君的神情,女郎日后还有天大的造化哩。自此之后,薛婆子对杜若自是百般殷勤,千般奉承,尽心尽力不提。
这般送饭食又过去小一个月,夏日愈盛,又由盛转衰,秋意带着第一丝凉赶走了聒噪的蝉鸣,江州步入七月。
这一个月,谢斐依旧无所事事,去了几次宝月楼却没见着想见的人,愈发对那些吹拉弹唱厌烦的紧。
“郎君,这天马上就见凉,想来猎场的鸟兽这段时日都养的极壮硕,等过些日子巡抚家两个郎君从阳城回来,叫上他们一同去山上打猎定然快活。”
谢斐恹恹地喝了一杯杜若前些日子送来的梅子酒,对白谷的话不置可否。
白谷顺着这酒说起来,“杜女郎这酒清爽可口,就是太小气了些,每次只送来这么一小盅。”
谢斐拧起眉毛,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这酒的味道?”
这酒不多,谢斐一个人喝都不够,他自然不会匀给旁人。
白谷心想自家郎君也实在太小气了,“前几日杜女郎差人过来送酒,也给小的送了一盅,让小的也尝尝,嘿嘿,小的全是托了郎君的福。”